说起要死了这样的话,牙牙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要和好朋友分别的不舍还有淡淡的伤感。或许她都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或许她以为死亡不过是要搬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住罢了。
眼中酸涩,昔语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能说些什么。
“姐姐,你怎么哭了?”
昔语棠甩甩头“牙牙会怪姐姐么?”
牙牙眼中尽是迷茫“姐姐是说挡住了牙牙的路么?这没什么的,姐姐让开就好了。”
“那牙牙有什么心愿么?”一句话出口,本来含在眼圈的泪水,终于断线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牙牙认真的想了想“嗯..牙牙想吃冰糖葫芦。等牙牙长大了,牙牙要每天都卖冰糖葫芦,还要分给大头、春花姐、小木头他们一起吃!”
似乎已经吃到了冰糖葫芦一样,她嘿嘿笑的几分傻气,几分满足。
长大——
她是想要长大的....
“牙牙,怎么又跑出来了?”徐大郎抱着四只瓦罐走过来,虎着一张脸看着牙牙。
牙牙小脑袋一缩,看看昔语棠嘟起小嘴小声的嘀咕“这下牙牙真的要怪姐姐了。”
徐大郎一边将人往屋里送,一边念叨个不停“怎么还往出跑?快回去躺着。没看到别的叔叔婶婶的都躺着不动么,你居然还翻窗户!身上的伤不疼么?”
是啊,她都忘了,那间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疼得不能动弹了,只有这个小姑娘。
和小伙伴道别这件事,对她来说可能真的很重要吧。
那她的父母呢?
知道她病的这么重了么?
一时间,她心思纷乱。
胡文成站在昔语棠身后目睹了刚刚的全过程,他明白她的心痛,她的难以抉择,他又何尝是心如铁石的人呢。
可别的屋里也有小童,也有青壮,也有...更需要这个机会,更有希望在这个机会中活下去的人。
放弃那间草堂,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上前几步,看着依旧蹲在地上的昔语棠,胡文成缓缓开口“师父,您要的东西拿回来了,该动手了。”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昔语棠慢慢平复心境,站起身,朝着最右面的草堂走去。
“师父!”胡文成低呼“您...走错了。”
“没走错。”昔语棠站住脚步,背影坚定“我刚学医术时的第一堂课是打坐。”
胡文成皱眉,他没听懂,学医和打坐有什么关系?
不对,这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我师父说,行医时如同修佛,只要心够静做出的决定就不会错。”
微微一顿“我现在的心,不静。而现在只有这间草堂能让我静下来。”
“可是...”
“一天,就一天。我想试试。”
她想让她活下来。
想让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