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胡文成手里已经抄了家伙,徐梁吓得往小太监身后躲。
小太监不看胡文成,盯着一身鹅黄衣衫的昔语棠微微垂首“这位就是昔姑娘吧?”
“......”
没有人回答他。
徐梁露出脑袋“看看看看,公公草民没说谎吧,这态度根本就是不把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小太监见昔语棠不理,又道“陛下有口谕带给姑娘。”
“恩,你说吧。”昔语棠淡淡开口了。
徐梁眼前一亮,抓住这点大声质问“这可是陛下口谕!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坐着听,你也不怕折寿!”
“我得站起来听?”
昔语棠没有抬头,但小太监知道这是在问他呢“是。”
“那就过一会儿再说吧。”这句之后,昔语棠就又不再说话了。
小太监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有时候去一些手握实权或者脾气古怪的大臣家传旨,赶上正主心情不好,也是会晾一晾他们这些人的。
奴才嘛,本身不就是给他们这些贵人用来撒气的么。
不过这等无官无爵还有这等胆子的,倒是第一次见。
徐梁眉眼飞起,看向昔语棠笑意已经整个溢在了脸上。
这下算是你完蛋了!
转头去看小太监,等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御林军蜂拥而上,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踩成烂泥。
小太监却似乎隐身了一般。
双手交叠在腹部,脑袋低垂在胸前,眼睛垂下目不斜视,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似乎都没有了。
大约一炷香左右,昔语棠慢慢起身,说了句“你们先出去。”
小太监这才又“活”了过来,带着人退了出去。
昔语棠喊过胡文成“这个你拿着,这里一共还有十二个病人,这些天就只能都交给你了。”
“病人交给我师父放心,不过这角,小老儿不能拿,师父应该将它带在身边。”胡文成将蛇颠角推还给昔语棠。
“我带了现成的蛇颠角粉,这角磨起来太费功夫,还是放你这吧。”
“不行!这角它是....”胡文成一反常态的坚决起来,可话说一半又自动停了下来。
“这角是什么?”昔语棠追问。
“是...因为这东西很罕见,不世出,师父应该珍惜。”
昔语棠盯着他游移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试探“如此么?我还以为胡掌柜认识那个送我角的人呢。”
胡文成明显慌了一瞬间,飞快的接话“怎么会!小老儿认识师父的时间都有限,怎么会知道什么送角的人。”
昔语棠撇嘴,将角塞他怀里,提起一个小药箱,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位公公,可能还要劳烦你与我走一趟。”昔语棠路过小太监身边停下脚,侧头看他。
“要去哪你自己去!公公这等身份你怎么好意思劳烦?”徐梁见胡文成没跟出来,上前一步指着昔语棠的鼻子教训。
就在那根手指即将戳到昔语棠脸上的时候,徐梁连声痛呼,差点被掰折。
“疼!疼么?怎么会疼呢,小老儿看你这不长记性的蠢样,以为你不知道什么是疼呢!”胡文成掰着那根手指,将人揪出老远。
“昔大夫请。”
小太监恍若未闻,微俯身做出请的手势,就带着人安静跟在后头了。
到了肖奇家,小太监依旧停在院外,没有跟进去。
这次更快,昔语棠嘱咐了肖奇两句要每日按方子照顾两个病号的话,就带着青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