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松韵转身面向众人,翩翩抱拳,行了个礼,说道:“在下不才,便先做个引玉砖,还请众人指教。”
他不露声色的扫了不远处的洛芷一眼,心中暗暗鼓劲,低头沉思片刻,离开座位迈步吟唱。
片刻之后,吟诵完毕,他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父亲和洛大人,恭敬地说道:“容小子放肆,还请洛大人见谅。”
洛大人抚了抚胡须,心中的赞叹更甚,次韵之诗皆是游戏之作,方松韵转身行礼,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不仅才思敏捷,而且礼数周全,方家后继有人了。
方大人更不用说,此次诗会,方松韵给他长了许多脸面,这时候早已笑的合不拢嘴,表情充满了满意的神色。
在场的诸位才子,从一开始的洗耳恭听渐渐转变为震惊,待他吟诵完毕,沉默片刻后,爆发出了阵阵叫好声。
“方公子好文采!”
“妙极,妙极!”
“不敢当,不敢当。有洛大人的诗在前,在下这等次韵之作何以当得起诸位如此夸赞。”
方松韵一一抱拳回礼,面容间布满谦逊,他转身看向洛大小姐,轻声道:“久闻洛姑娘诗词双绝,借此盛会,能否请姑娘指教一二。”
洛芷款款站起身来,带着笑意芊芊行礼,回道:“有爹爹和方公子在前,洛芷一位女子怎敢献丑。”
“洛姑娘说的哪里话,似洛姑娘这般的人物,才情何以输于我等,还请洛姑娘不要推脱。”
“是啊,洛姐姐,你也作上一首吧。”
坐在她身旁的苏怜卿也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期待地样子,看着她劝道。
洛芷眉目流转,见推脱不过,只能轻声笑道:“劳烦诸位公子指教。”
不经构思,诗词便脱口而出:
“生涯到此无离合,休问归期归不归。
目断远山听鳞云,心思凤鹊弄冰辉。
曾经烂漫念红豆,已是迷离渐消衣。
纸上作圆难画得,烦君为我解玄机。”
场间一时陷入了寂静,洛衿四周看了看,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有些好奇,毕竟是姐姐所作,不像之前那般不在意,小声问苏怜卿:“这首诗和那个姓方的所做的,哪个更好?”
她看那位方公子不太顺眼,虽然谦谦有礼,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总觉得有些压抑,就好像街头艺人手中的皮影,固然好看,却失了灵魂。
倒是那位骂人的书生,倒有一点意思,而且她很好奇,那些心法口诀,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苏怜卿怔了片刻,闻言反应过来,目露崇敬地看了洛芷一眼,小声说道:“洛姐姐的这首诗不仅次韵极佳,而且反问方公子,要高上一筹。”
她口中的方公子站在原地怔了怔,回过神之后,认真说道:“江州三大才女,名副其实,多谢洛姑娘指点!”
“哪里哪里,方公子不要责怪洛芷便好。”
洛衿看看姐姐,又看了看那书生,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仅是这般对弈,我等就没有白来一趟!”
“一答一问,简单的次韵游戏中竟还能藏有玄机,方公子大才,洛姑娘更是棋高一筹。”
“今日之前,方公子对魁首势在必得,现在看来,怕是连方公子也没有几分把握了,难不成诗魁真要落入女子手中?”
“你第一天参加江州诗会?自洛姑娘及笄之后,大大小小诗会的魁首,哪次出过意外?即使洛姑娘偶尔失利,余下的也全都落在祝姑娘的头上,何曾有过男子的份?”
经过这一轮游戏,本以为方公子的到来,能打破江州城持续一年之久的阴盛阳衰,没想到一场较量过后,连方公子都落入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