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夫人带着如翎和如婳上前向凤老夫人行礼,温言请安道:“老夫人安好。”
如婳虽然心里极不待见这位挂牌祖母,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只得装作恭敬柔顺的模样,眉目低垂着向凤老夫人行礼问安。
凤老夫人看见是她们母女三人,眸底的不耐几乎是一闪而过,笑眯眯道:“老大家的,都快起来吧。”
凤夫人端庄秀美礼数周全,但是凤老夫人看在眼里心里却无来由的一阵厌烦。
这凤家偌大的家产都把持在大房手里,即便她房里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但凤老夫人还是觉得很不踏实。自己的亲儿子凤尚仁虽然是凤府的二老爷,但实际上在凤锦楼里不过是一个空有虚名的二掌柜罢了,每月还得与那些下人管事一样领着月银,这哪里是主子该有的待遇!
一想到这些,凤老夫人心口就莫名的憋了一股子火。当年凤老太爷就偏心凤尚卿,事事亲自悉心教导,对庶子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成年后,不止为凤尚卿求娶了一门好亲事,还把凤家产业悉数交由他打理,这也就罢了,后来好不容易熬到老头子死了,没想到大房翅膀硬了,还是这样作践她的儿子,真是岂有此理!
见时辰差不多了,管家过来通告请各位夫人小姐先行上车。
今日出行的马车皆是用上好的紫檀香木雕刻而成,途径之处,隐隐有香气流动。车窗围帘则用得是新进的一批既可以隔绝暑气又遇风自动生凉的烟笼纱,就算身处拘束的马车之内,也不会感到丝毫憋闷。如此阵仗,凤老夫人瞧着心里头自然是十分满意。
雷氏和凤芝兰一边一个扶着凤老夫人的手,脸皮上浮着谄媚的笑容,道:“母亲,龙隐寺这一路山高路远的,这几日暑气又这么重,儿媳就怕母亲坐着不舒服累坏了身子,所以特意吩咐管家提前置办了这几辆上好的紫檀香车,听说盛京里的贵人们坐的也不过如此。来,我扶您上车。”
凤老夫人满意的点着头,但表面仍旧强作持重,用鼻音嗯了一声,笑道:“就知道你是个妥帖的”。
雷氏恭敬笑着,连忙道:“儿媳应该的。”
就这样,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凤老夫人如众星拱月般的钻进了马车里头,只留得凤夫人和如婳姐妹几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如婳瞧着这一辆辆考究豪奢的马车,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头。这般招摇哗众并不像娘亲平日的做派,如婳忍不住回头看向凤夫人,见凤夫人秀眉微蹙,神色微沉,如婳心里便明白了。这雷氏,果然是惯会享受又熟谙讨巧之道,反正是用着公中的银钱来讨好老夫人,不用白不用。
凤老夫人自己一辆车,雷氏和凤芝兰同乘一辆,而凤夫人和如翎如婳母女三人则同坐一辆。主家的车队后又跟着几辆下人乘坐的普通乌棚马车,一路上浩浩荡荡香气缭绕,引得街边路人驻足围观,无不感叹凤家之富贵豪奢。
一路上,如婳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瞧着马车外葱郁灵秀的山景和沿溪峭壁上若隐若现的佛像石窟出神。
如翎和凤夫人瞧着如婳今日这么安静,不觉纳闷起来。从前如婳听说能来灵泉山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的激动模样,今日怎么这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