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婚期将近,能有什么事来找你。”戚子瑶说道。
袁临茵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不是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好。
那日,当真是丢尽了袁家的脸面。
袁临容的所有行为,一幕又一幕在袁临茵眼前挥之不去,然后她就看到了袁临容死去的样子。
“我是怕容儿的事情,会让你产生不安,那日你也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戚子瑶的眼睛仿佛能够射穿袁临茵的灵魂,看透了她的心思。
还是提到了,袁临茵心中一惊,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那日,我晕倒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袁临茵狠狠的掐着自己大腿处的肉,让自己不再颤抖。
这件事情有关于沈吟辰,她不能和盘托出,尽管今日的回答很有可能惹到戚子瑶不快,让她们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母女之情再一次崩裂,但是她还是不能将沈吟辰说出来。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能够真正关心她的人了。
这个答案,很显然戚子瑶不是很满意,“茵儿,既然你不知从何说起,那就从你进宫说起,说一说在宫里面你究竟都遇到了什么人,又是在什么时候晕倒的。”
这是要彻查?
何必?
袁临茵早就想到了这些,但是没有想到,真的要说出这些来,“是,娘亲。”
“那日进宫之后,去了太后的长信宫,太后留了一盏茶,由于太后身体不适,就没有久留,之后又去了皇后娘娘的凤栖宫,只是皇后娘娘在病重之中,有太医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实在是不便打扰,原本是打算回去的,只是家中有姊妹留在宫中,我就算是跟二姐姐关系再不好,但终归是一家人。”
“所以就去了含香殿,没想到二姐姐并没有在那里,反而最终是在荷花池旁找到的二姐姐。”
“然后呢,她可否活着?”戚子瑶见到袁临茵沉默了一下,出言问道。
袁临茵在回忆中回过神来,赶忙回答:“自然是活着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一次与二姐姐竟是成了永别。”
戚子瑶的眸色暗沉,袁临茵看不透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只得说下去,“荷花池畔原本是没有什么事的,在那里同二姐姐说了几句话,就见着有人在荷花池的小桥上起了争执,二姐姐非要去凑热闹,没想到在那里丢了性命,若是知道如此,当时定是要拉着她不要她过去。”
这种话,也只不过是说一说。
袁临茵定是不会拉着袁临容的,出头上去找麻烦,她虽然不会参与,但是她更是不会阻挠,袁临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好了,即便是迈向地狱。
“起争执的人是谁?”戚子瑶问道。
戚子瑶自然不会被袁临茵的话给带偏,毕竟她想要知道的就要知道了,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就忽视掉。
“是贤妃娘娘和德妃娘娘。”
袁临茵当时并没有看见桥上的人,只是看到了从桥上走下来的沈吟辰和钟恬。
不过接下来她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真的。
“二姐姐出言激怒了贤妃与德妃两位娘娘,只是贤妃娘娘并没有出手,而是在我身旁,阻止了我插手二姐姐和德妃娘娘之间的争吵,再后来我便见到德妃娘娘手中出现了一把剑,再然后就不知道了,贤妃娘娘将我打晕了,直至在家中醒来,才知道二姐姐不行离世的消息。”这是袁临茵在这几天以来,一遍又一遍思考过后的结果,想了那么多,她甚至都快要篡改了自己的记忆,她都要快想不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子瑶没有说话。
袁临茵声音沉稳,但是尾音还是带着颤抖,她紧握的手暴露了她现在最真实的情绪。
她不知道戚子瑶有没有相信她说的话,也不知道戚子瑶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是这个谎言,她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办法收回了。
戚子瑶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然后开口道:“你在害怕些什么?”
“嗯?!”袁临茵猛地应了一声,挺直了腰板,“不过是回想起来,有些后怕。”
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戚子瑶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她得到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她倒霉碰上这样的事情,李姨娘跟了老爷这么些年了,比我跟在老爷的身边都长,她就生养了这么一个女儿,还就这么死了,要谁谁也不甘心。”
戚子瑶怎么会感叹这种事情?
还是说她这样说,不过就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袁临茵心里面转了七八个弯,思量过后开口:“这种事情是上天注定,已经发生就无法挽回,李姨娘与其沉浸在逝去的悲伤之中,不如多关心眼前的人,多照顾好自己。”
戚子瑶话里面的话,袁临茵没敢说,只是浅显的提到了李姨娘,这样说,似乎让戚子瑶很是不高兴。
“娘亲,李姨娘平日里也没做过大错,平日里也算安分,不如就将四姐姐安排在李姨娘身边,还带有一个照料,况且,李姨娘在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子女了,四姐姐的生母在前几年过世了,这样安排再合适不过。”袁临茵提议道。
再合适不过?
戚子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袁临茵,“你若是这么想的,那便这么办吧。”
戚子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将袁临茵打发走了之后,就懒懒的睡了一个觉。
出来之后,袁临茵无奈的笑了笑,这哪里是什么再合适不过,其实是她无奈之人行无奈之举。
且不论平日里袁临容和袁临菲并不好相处,这件事情在礼法上就于理不合,哪里有将子女过继到妾室那里的,更何况袁临菲本就在戚子瑶的名下,又怎么肯会去李姨娘这里。
不过李姨娘也是可怜。
这一辈子生养了两个孩子,三公子生养到四岁不幸夭折,如今养到大的女儿,都已经入了宫做了皇妃,却落得个这般的下场,她努力了一辈子,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没了儿女傍身的李姨娘,今后在袁府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也未可知。
“没了爹爹的欢心,怕是什么都不可以了吧。”袁临茵自言自语道。
想到袁同知,袁临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有时候她在想,这样阴厉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她的父亲,但是她在这个浑身阴寒的人身上,看到过些许的暖意和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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