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
原不过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笑话罢了。
凤栖宫的嘈杂声逐渐远去,这一次,君玉澜似乎是感到了疲惫,坐上了轿撵,并没有选择自己走着回去。
“陛下,这是要回紫宸殿吗?”白公公出声问道。
君玉澜现在心情抑郁,身心疲惫,在太后那里被闹了一场,又在凤栖宫这里遭受了质问,午膳的时候被太后缠问,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个时候,歇息一下比较好吧。
君玉澜揉着头,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陛下,朝中事务一时是忙不完的,陛下不如歇息一会,睡过午觉后再去。”白公公提议道。
“也好,那就回紫宸殿吧。”君玉澜接受了白公公的提议。
大约是真的累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接受了他的提议,白公公心里面想着,今天里发生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让人心累的。
这老天爷,真的是作孽。
在这天夜里,李昧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凶险。
曾经的苦难让她怨愤不平,但比起如今经历的来讲,根本就算不上事。
从一开始提剑杀人内心还在打颤的姑娘,到现在变成了知觉灵敏,能够感知周围环境,预测风险的江湖人了。
江湖人。
这是沈吟辰对她说的。
“你现在的舞谱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只需要勤加练习,你就能看到你自己的实实在在的进步。”在某一天夜里,她们在山间的石洞之中,点燃了火堆,沈吟辰添柴的时候,对她说的话。
那个时候,她抱着天女剑擦拭,正在发呆之中。
钟恬猛地回神,看着眼前的火光,身子温暖了不少,“其实也不用那个时候看,单凭这几日应对追兵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自己是在一点点的进步,多谢你。”
“谢我做什么?”沈吟辰问道。
她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一只手里面拿着一根木棍,在火堆里面捅来捅去,木棍若是被烧着了就在地上扑灭,然后继续往里面捅,火光映着她的脸,暖黄色的氛围,在这个寒凉的夜晚,多了一分暖意。
钟恬说道“是你把我从皇宫之中带出来的,是你带与我的自由,自然是要谢你的。”
“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别人带来的,懂吗?”沈吟辰将手中的木棍扔进了火堆了,带起了一阵火花。
这让钟恬有一刻的失神。
“所以说,这些并不是我带给你的,你如今能有现在的变化,全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是你选择走出皇宫,是你明白了这人间世道的艰难险恶,你才有了如今的进步。”沈吟辰的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严肃而认真。
“是,你说的对。”钟恬应是,手中将天女剑收了起来。
自那日以后,沈吟辰就再也没有用过那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法术了,她的行动做法,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是那样的符合常理。
她们躲开了一路上的追兵,逃亡之中还带有几分悠闲。
如若是让她钟恬一个人逃亡,怕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她会对夜路行走,山间逃亡,躲避盘问,调换头脸的事情这么熟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现如今钟恬都知道了一清二楚。
“你如今跟在我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也看了不少,听了不少,学了不少,只是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沈吟辰问道。
她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缩成了这么小小的一团,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火堆。
若不是钟恬真真切切听到了沈吟辰的声音,都不是很相信,沈吟辰说了话。
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的太多了,只是那些对于她来说不是一定要知道的事情。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她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沈吟辰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肯定不会是给她机会,让她去打探她的秘密。
“吟辰,再往东走,我们可就要走进了白林的地界了,我们此行是为了此处而来的吗?”钟恬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沈吟辰的视线终于从火堆上移开了,然后落在了钟恬的身上,“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问这个,前面的确是白林长安府,也算是一个千百年来的不祥之地,我要去的,是那里也不是那里。”
是那里也不是那里,是不是说,最终的目的地,并不是白林长安府,她们还是会继续走下去。
“是啊,我往东走,也不全是为了白林长安府,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沈吟辰说道。
钟恬惊觉刚才自己想的话,竟是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沈吟辰淡淡的笑了一下,“你要是想练好天女剑,想要达到你师父成为的境界,亦或者是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你还有很多路要走,不单单是舞谱你要练好,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做,而做这些,你未必要跟着我。”
钟恬握紧了手中的天女剑,因为沈吟辰的最后一句话而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时间难以做出决断。
“你在我这里该学的都学会了,如何在江湖之中生存你也懂得,如何躲避官府的追兵你也明白,钱财自有玄门为你供应,直到你大成的那一日,所以,你若是不想再跟着我,那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很凶险吗?”钟恬不答反问。
“是。”沈吟辰回道。
原来你所做的事情竟是处在危难之中,我陪在你的身边竟是什么都没有察觉。
你帮我如斯,我所能回馈你的,又能有几分?
真是惭愧。
钟恬也笑了,她说“既然这么凶险,我自然是不能走了,还要吟辰你来保护我呢,我还要,学到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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