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诺冷冷地看着爱伦,像是在看一只牙都没长齐的猫咪。他脸色阴沉,又倏而一笑:“我的亲弟弟,母亲生病了,我自然要来看看的,你让我滚?”他危险地眯了眯眼:“你让我往哪里滚?”
爱伦气得声音发颤:“母亲忽然头疼是因为谁?维诺,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五年前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我宁可去的人是我,我宁可死在那座孤岛上,也好过你回来后日日夜夜折磨所有人!你把林芙雅接来宫殿,你到底是在恶心谁?!”
维诺一听林芙雅的名字瞬间变脸,他一把揪住爱伦的衣领,眸色阴沉:“所以呢?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爱伦,嘴上说说谁不会?可事实是五年前你像个刚断奶的婴儿,躲在母亲身后连头都不敢露一下!要是没有芙雅我早死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女王听着兄弟二人的嘶吼,神色愈加痛苦,她撑着就要起身,却被楚幽轻轻按回去:“我结过婚。”
女王一愣,不懂楚幽是什么意思。
“我丈夫在他们家族出生晚,跟他侄子差不多大。”楚幽拿起一根银针,成功分散了女王的注意力,她捂住女王的眼睛,很快在她头上的一个穴位落下一针:“不痛的,放心。”楚幽继续道:“他承担着家族重担,旁人享福时尊他敬他,可利益到手,翻脸不认人,尤其是他侄子一家,可即便如此,他一声不吭,从未埋怨过任何人。”
女王眼皮上翻想看看银针,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对楚幽的描述感兴趣:“从未埋怨,可能是因为没有遭受过重创。”
“他生死线上无数次徘徊。”楚幽轻声。
女王一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怨?”
“因为他既然有了选择,那么后果只能自己承担,风险不过是附属品,他能做到俯仰间无愧于天地,不抱怨于旁人,长兄去世,父亲年迈,他站也得站,不站也得站,很正常不是吗?”楚幽低声问:“维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我只问您一句,当初是您逼他的吗?”
女王眼神瞬间暗淡:“没有,当初本该去那里的人是我,是维诺主动提出的,我知道我不应该将一个孩子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是我没办法,我的人民需要一个女王,而不是一个未成年的皇子。”
楚幽抿唇浅笑,这个功夫已经在女王头上扎了数十针:“那不就得了?别说一国皇子,就算一些豪门贵族,有时候也需要孩子做出牺牲,没道理享受富贵荣华的时候不付出一点儿代价。我知道您心中有愧,但愧疚适当就可以了,没必要束缚自己。”楚幽淡淡:“您这个病啊,忌情绪波动过大。”
莫名的,被楚幽这么一说,女王心情好了一些。
五年前的事是她对不起维诺,而她对维诺的愧疚,来源于一个母亲而不是a国女王,当年情况危急,维诺作为大皇子,承担的是他该承担的那部分责任,如果可以,她愿意用全部去交换孩子的幸福,可人生在世,岂能时时任性?
而维诺自回来后,一直都在任性。
“五年前……”女王柔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跟楚幽交心,她憋了太久,站在这个位置太久,也该找个人
说说了,“我丈夫去世,他的泥兰亲王发动了政变,好在我们民心所向,那一仗虽然危险,但还是我们赢了,可谁知泥兰截走一艘客船,绑架了上面三百多名a国人,我没办法视若无睹,泥兰为了活命,要求我去做交换,但最后去的是维诺。”
楚幽认真听着,见女王脸色稍霁,将银针一一撤下。
“后来泥兰外逃,想要杀了维诺,是林芙雅救了他。”提及林芙雅,女王的神色十分复杂,总之不喜欢:“我感激她救了我的儿子,可不满她从那以后时时刻刻黏着维诺,我早就知道林芙雅喜欢维诺,而维诺对她,分明是感激。”
女王闭上眼睛:“维诺曾经说过,你不救我,有的是人救我。”
“你知道吗?”女王无奈极了:“林芙雅的腿原本是可以治好的,是她自己不治,她想凭借这点,永远绑住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