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感觉心口好像被猛的一击,让她僵在原地。
此时青槐跑进来,替君璧整理好衣衫,扶着她走了出去。
青槐遥望着天边的隐隐火光和滚滚浓烟,说道:“娘娘莫慌,主子吉人天相,定是无事的。”她虽然是口中说着安慰的话,但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主子去的正是如今走水的皇上的寝宫,而且主子至今未归,难免不让人多想。
君璧紧紧攥着青槐的手,掌心冰凉,她神色不明地吩咐道:“准备轿辇,本宫要过去看看。”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听着比平日里更加冷静。但恰恰是这种平静,在此时显得尤为不正常。
“娘娘,那里现在不安……”青槐试图劝解。
“本宫不想再重复。”君璧眉眼低垂,指节被攥得发白,仔细听就能发现她声音里压抑得轻微颤抖。
皇上寝宫附近乱糟糟忙成一片,火势蔓延无法控制。
君璧从轿辇上走下,面容被火光照亮,炙热的温度夹杂着热浪迎面扑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飘至远方消散不见。
“娘娘,您先去后头避避,仔细伤到身子。”桂福脸上带着灰迹,瞧到君璧离火光越来越近,赶忙出来劝阻。
君璧站在原地未动,“桂福,你是景慕的人,你实话同我说,他在不在里头?”
桂福有些为难,“娘娘……”他望着君璧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颊,怎么也说不下去。
“他在里头,是不是?”君璧的声音轻柔,似是低吟。她转过头,眉头轻蹙,眼神清澈见底。
桂福垂着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君璧忽而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自嘲,景慕啊,你好狠的心。
晋安帝死得并不体面,甚至可以说死得有些难看。等火完全扑灭,已是凌晨,寝殿之中只剩下两具焦黑的分不清是谁的尸体。一具自然是晋安帝,另一具根据身上烧得有些变形的令牌判定是景慕。
君璧看到那具尸体之时,身体不由得晃了晃。青槐也大为震惊,不过勉强按捺住情绪,搀扶着君璧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
在旁人眼中,君璧是在为晋安帝的死悲恸,只有桂福和青槐知道,君璧究竟是因谁如此。
“娘娘,身子要紧。”青槐在君璧耳边轻声说道。
君璧感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紧咬着牙问道:“桂福,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他的决定?”她眼眶微红,但是隐忍着并没有落下泪来。
景慕之于她,虽然并没有过轰轰烈烈的过往,但又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情愫?不过这情意平日并不明显,如今逢此变故才会瞬间爆发。
桂福沉默了片刻,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瞧着君璧的模样,又难免不忍,“娘娘,这是主子认为最好的选择。”
景慕自从踏上复仇之路,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并不是为了光复前朝,只想让牧家人无法坐享天下,至于日后谁要这江山,他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