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玦依旧沉默不语。
木景珩眉间皱起,“你可莫要做出什么事,令日后追悔莫及。”君璧难道不就是最好的先例吗?若不是因为木景玦的选择,如今他们也不会形同陌路,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我没得选。云归岫和众生,要你选,你当如何?”木景玦终于开口,但话中满是难言的苦涩。
这段时日,君璧与木景珩常居落霞峰,对外面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云归岫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与木景玦朝夕相处,毫无意外地步了君璧的后尘。她的心思藏得极深,但还是被木景玦有所察觉。他虽会怜她,却终究不会喜欢上她。
“什么意思?”木景珩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反问道。
木景玦抬起头,缓缓开口答道:“我遇到了……冥亦魄。为了救人,我舍弃了云归岫。”
话音刚落,木景玦的后背就重重撞到了石壁之上,刚猛的力量,让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木景珩面色冷厉,缓缓收回了手,“我本以为你只是有些优柔寡断,不想却是如此是非不分。”是木景玦亲手把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徒弟推入了深渊。
木景玦抹去唇边的血迹,固执地说道:“我没得选。”冥亦魄是魔君之子,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木景珩还有一战之力,而他没办法冒险,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护那些凡人。
“阿玦,你会后悔的。”木景珩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君璧将云归岫仍入温水之中,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咬紧牙关,“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
云归岫蜷缩着身体,发丝凌乱,眼中的泪滑落入水中,弱小娇怜得让人心疼。
君璧看着云归岫红肿的双眼,忍不住心软,环住她瘦弱的肩膀,轻声问道:“告诉君姐姐,究竟是谁?”
云归岫紧紧抓着君璧的衣襟,忍不住放声大哭,积压的委屈不甘、愤恨痛楚,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瞬间统统爆发出来。她哭得微微颤抖,水再温热,也无法温暖冰冷的心。
“我……我好恨,我好恨啊。”云归岫哽咽着说道:“为什么不救我……那恶魔受伤了,受了很重的伤,他明明可以救我的……明明可以的!”
在云归岫断断续续地叙说中,君璧明白了来龙去脉。
云归岫跟随木景玦出去历炼之时,竟遇到了几个凡人。按理来说,清暮山不该被凡人闯入。木景玦准备将凡人送出去,再查找山周的屏障是否出现问题,此时冥亦魄出现了。
如此至魔之物根本不可能踏足灵气充盈之地,现在却安然出现在清暮山,更加证明了屏障有了重大缺口。
其实冥亦魄进入清暮山并不顺利,他已经身受重伤,但他聪明地掩饰了伤势,又挟持凡人作为筹码,逼迫木景玦放他离开。
至于云归岫,不过是冥亦魄以备不时之需的挡箭牌罢了。然而未曾想到,木景玦护住了凡人,却放弃了自己的徒弟。这也给了他可乘之机,将云归岫掳走。
冥亦魄受伤之后体内力量暴动,身旁的云归岫自然成了最佳的疗伤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