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出,他和蒲秀纹彼此见面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以后蒲素也很少去她那破公房里看她。
最关键的是搬家日期,协议上清清楚楚要求一个月内搬走,否则造成的损失由蒲秀纹他们完全负责。
新公司是郭娟去操办的,名字倒是蒲素按照顺序写好让她去查重后起的,叫“嘉汇贸易有限责任公司”,法人孙莉。
蒲素为什么现在公司有这规模了还这么相信孙莉呢?因为他知道孙莉啥心思都没。而且孙莉的证件都在他这里,成天锁办公室里,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
桑海这个地方也不查暂住证这些的,就算查孙莉这样的也不会查,现在一口桑海话,穿着打扮人样子,没有需要用证件的地方。去报个名还得找蒲素要身份证,回来了就自觉递给他了。
她知道蒲素自己身份证不方便,需要她的。
蒲素的打算是复杂一点,房子最终要过到老蒲头上。蒲泓毕竟是姐姐,以后终究要嫁人的,他不想把蒲家的房子放在她名下。
姑妈蒲秀纹就是个好例子,一旦嫁出去就为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打算了。
这套房子等于花了140万,其中有他和老蒲放弃的部分。真要和他们提出分钱,那三个表哥有点惨,大家都买不到什么合适的房子。
别人家一栋房子卖个100多万两百万日子过的美滋滋,是人家没有那么多儿子。买一套房子,买一辆车子,剩下的钱炒股做生意都够了。
蒲家因为蒲秀纹带着男人和三个儿子住在里面,人为摊薄了价值,人口多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她三个孙子孙女户口都报在这里。
原本蒲素想把老房子改造成公司,在里面办公挺好的,后来想想阿嬢的根在老房子,暂时和自己住在太子公寓可以,但是一辈子不住高楼的人,住在上面感觉不接地气,心里不踏实。
于是他让孙莉画了图,找找设计师设计装修一下。原本打算用这个40万来弄,结果发现自己想的简单了,最后3个40万才打住。
按照他的设想,就是草坪复绿,果树,花草都要种上,围墙上再来一层枪篱笆,隐私加深是次要,他喜欢枪篱笆的感觉。
然后二楼重新设计加盖玻璃房,要透气采光,他自己做主卧。底楼阿嬢的主八角形景观窗,开出一角做门,阿嬢不用绕来绕去出入了,直接房门对着院子。
饭厅和亭子间,厨房都重新设计。违建的车库和司机房改成休息室,顶上开玻璃窗,墙面砸掉一半,上玻璃观院子风景。
后来设计师一来,又说管道是解放前的不行了,线路也老化不行了,还有解决卫生间数量的问题,蒲素要每个房间都有,这是最不好解决的事情。
总而言之后来开挖地面,墙面重新开槽,等于大修了一次,结构也稍微改动了下,不影响承重。老房子的质量十号,墙体厚的钻头都打不进去。
就这样,施工差不多弄了10个月才大致进入内部装修阶段。进了院子现在入户门就在侧面,一进门左手就是上二楼的楼梯,同时这里是挂衣服,换鞋子的玄关区域。然后一条天井走廊,进饭厅,饭厅现在改成一楼客厅。
厨房还是老样子不能动,但是现代化的灶具在里面完全不一样了。设计费没少花,外国公司开的设计所里接的私活。设计师一直就是做洋房设计的。
而且孙莉和蒲素审美都不错,一直出点子改善。
之前的两辆奔驰早就卖了,收的现金。蒲素带着孙莉到处钻花鸟市场和老家具旧货店,淘了一大堆旧货老古董,配上新家具摆在老房子里。
古董家具都被他收来当装饰品了。当中大部分是清末民初的东西,也有不少是做旧的。90年代外国人来中国的已经很多了,国内某地做假古董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总之那时候蒲素的品位也只能如此了,老房子最后差不多搞成了像是外国人在上海开的一个咖啡厅,土洋结合,中西合璧,到是在当时很是有味道,其实,放在现在也是有些品位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从喜欢过很多风格的阶段转变成崇尚极简了。
他花大力气的就是花园,推翻了好几次,浪费了不少钱。先是买草坪,后来觉得不好,再硬化,又不好,直到最后他才想明白了自己要什么。
然后他把院子做出枯山水的风格,有些日式,院子角落里买了太湖石造了个景观,下面一个鱼池养了锦鲤,太湖石里埋了喷泉,一开哗啦啦流水,晚上还有红蓝的灯会亮。
但是开了太吵,而且灯一亮很俗,蒲素基本不开。
枯山水对他胃口了,其实他没仔细想过,最初就是到首都,在观鱼台里第一次看到的枯山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东面那一角还撒了些白色的鹅卵石,上面用青石裁好了,隔个二十公分铺一块石板,栽了两颗红枫。放了两盆花了2000元买来大型的树桩盆景。
西边的围墙你栽了一颗柿子树,一颗琵琶。在后面栽上花了9千元,要不是因为树冠缺了一角,苗圃说起码要两万的挂花树,金桂。
现在整栋房子,旧中有新,土中有洋。光是外观看上去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样了。大铁门到是没换,民国时期的铸铁门很难得了,蒲素就是把上面原本乱张贴的小广告和喷涂的办证号码给重新清理了一下。
然后刷上进口的哑光黑漆,拆掉了以前钉在门边的奶牛箱,送报箱,把以前的小缝隙观察眼扩口,里面装了个抽屉样的兜子,牛奶和报纸从外面都能直接塞进来。
还在门里院子冲着门的位置,两边摆了两尊在旧货摊上淘回来的瑞兽,灰兮兮的,看上去是老物件,40公分高,小小的两尊,陶制的,造型和开脸很是喜庆,讨价还价花了110元弄回来的。
蒲素一直没明白这两尊是属于什么归类,不是麒麟不是貔貅也不是任何他认识的祥瑞,来的客人,也是说什么的都有。只是蒲素有眼缘,一眼就看上了,蹲在摊子上和贩子墨迹半天。
贩子当时到是说了名字,但是乡音太重,蒲素怎么都听不懂,着急还价也就算了,心想弄回来自己翻翻书总能找着。结果就成了不解之谜,不过估计当时小贩也是张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