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复又变得静谧,萧鸢摸摸滽哥儿,不知何时浑身烧烫起来,她去拧了凉帕子搭上他的额头。
心怦怦直往嗓子眼突,瞧她今日遇见了谁,打完胖虔婆不经意一回眸,竟对上他深邃阴鸷的目光。
纵是化成灰也认得,当时她差点腿软走不动路。
前世里她临死时,细看窗外飘荡的大燕子风筝,倾听女人孩子欢声笑语,她回顾自己短短的一生,若说最对谁不起,唯有他了。
假如时光倒流,万物重来,但愿她俩背水忘川、再不复相见就是万幸。
朦胧之间,她站在垂花门前,高大魁梧的他被三五衙差拘走,穿一身苍青绣云纹锦袍,衬得脊背宽阔厚实,他忽然回首,眼神狠戾愤怒地看她,他大吼:“你这毒妇,你这毒妇,你好生等着,但得我归来那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没等到他回来,就先死在了一个春光明媚的艳阳天里。
“你做我的萧娘子好不好?”他背着手俯身问她,话语柔和,面庞满是笑意。
她娇弱的身骨被笼在他褐色的影子里。
她非要偏头看他身后的万丈阳光,不远处也站着个人,同他有相似的眉眼。
“不好!”萧鸢猛得惊跳起来,喘着气下意识望向萧滽,不由微微愣住。
他不知何时已醒转过来,正平静地在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