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吁口气让自己冷静,接过婚书看过,又开盒数过银子,这才看向韦以弘,原来书读得多未必就能心正神明、通达事理,多的是斯文败类之流。
她语气平静:“韦先生怕是弄错,说好娶妻非纳妾,讲定聘礼八十两非六十两。”
“恐是萧娘子记错了,吾怎不记得?!”韦以弘一甩袖管,竟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模样。
萧鸢不怒反笑:“读书人聚天地正气,读圣经贤传,其言而有信光争日月,而韦先生却出尔反尔、食言而肥,欺负瞒骗个弱女子,算哪门子读书人。”
她把头面一把扯下:“这婚配不成了!”
韦以弘余光扫瞄四围,镇民交头接耳、指指戳戳,面露鄙夷之色。遂恼羞成怒厉骂道:“君子所言信而有征,你有何凭据证吾是要娶你为妻,给聘八十两?!也不好好揽镜自照是何德行,水性杨花、轻浮放荡、这镇里哪个男人与你没个首尾......”
话未完毕,一盏满滚茶的盖碗掷扔他肩膀上,豁朗一声摔落于地。
韦以弘烫得跳将嚎叫起来,沈岐山轻甩手腕,接过另盏茶慢慢吃着。
萧滽已瞬间扑到韦以弘身前,挥拳对准他面门狠准一下,顿时鼻血汤汤流若长河,连忙喊仆子来救助,却被隔在门外难进。
萧滽再连挥几拳,韦以弘往后退,足跟不慎触到桌脚,被跘得仰面八叉跌摔在地,不及起身,就觉胸膛沉重,竟是那厮坐压上来,一声儿不言语,只是专朝脸面闷打。
幸得张县令也在,瞧见打成一团要出人命,连忙命兵吏上前拖解松拽,齐齐带去衙门问话。
这正是:
平生不做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