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垕在东南,除了经由阮鹗,便还可经由胡宗宪发力。
而胡宗宪坐到了浙直总督的位子上,还有个好处,就是没有严党会掣肘。
胡宗宪与倭寇头领身边的罗文龙有联系,又与大海商王直有联系,东南整个抗倭形势就是一变,立时变的稳定起来。
徐海刚刚娶了王翠翘回来,战事却不怎么顺利。此时大明朝廷又调来了一员参将,名叫戚继光,与俞大猷、汤克宽、卢镗等人通力合作之下,将东南沿海防守的和铁桶一样。
但是徐海也是个蛮性子的,数十次与明军交战,都没沾到便宜。可他就是不走,一直在浙江沿海逗留不去,时不时的便上陆骚扰。
而朱载垕对于徐海的动向也有所了解,便给王直去信,请其对徐海后路有所限制。
并且朱载垕还让人送去了一辆四轮马车,并有两匹伊犁马。
当王直看到朱载垕的信,便对朱载垕更是钦佩,还有一些感动。
“……曾许五峰先生共富贵,然时日尚久,期不可待。今有皇庄亲制四轮马车,并伊犁良马二匹,以为先生威仪。东番苦寂。先生可偶尔乘车而行,以去跋涉之劳顿……”
现在王直在替朱载垕看着东番岛,这车算是一件小礼物,给王直送了过去。
给王直的四轮马车,与送给高拱的造型一样,只是没有补子的鸟兽图案,而是换成了海上行舟图案。除此之外,朱载垕还送来了一百多个少年人,让他们在王直的船队之中,学习行船的经验。
王直盯着朱载垕的书信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信放下。
“裕王待我以诚义,我便也报之以诚义吧。”王直明知道朱载垕派人来他的船队学习航海术,可又不得不答应。
但大明实行海禁,航海人才确实是少。朱载垕其实就是将航海书院的那些学员,派了一部分年长的过去实习。等到辽东的朝贡宝船造好,他们这些人就是骨干。
对于朱载垕的要求,王直虽有点不情愿,但不得不答应。朱载垕的潜在势力有多强,他略微知道一些。别的不提,只是辽东三千铁骑五千火铳兵,便能横扫一方。对于蒙元打来孙汗的大捷,朱载垕也没有刻意的瞒着王直,日常书信中也有提起。
更重要的是,王直对于自己的贼名声极为厌恶,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衣锦还乡。对于听从当今裕王殿下的吩咐,也没什么委屈可言。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将来船队的地位会受到威胁。
王直对徐海,也多少有些香火之情。虽然徐海不听劝告,为了抢掠大明沿海而背叛自己,但是王直也不想赶尽杀绝。说到底,他也只想做个大商人,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有些轻视。明明能靠脑子和交易达到的目的,凭什么要去拼命?伤人伤己不说,算一下帐,这利润还不如做正经生意。
大明沿海被破坏,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便生产的少了。抢掠的久了,这些东西的产出便一点保证都没有,这根本就是焚林而猎涸泽而渔。
就是朱载垕不来信,王直也是要想办法制止徐海的,而且他已经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