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杀了陶仲文便再也无人知道此事。”陆炳对严嵩笑道:“没想到却被你这老狐狸猜了出来,那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一点没错确实如此。黄锦,你也不要怪我使了手段。我自小与陛下相识,他不过十五便成了皇帝,而我还要考什么武举,才能有个一官半职。既然陛下对我亲厚,为何不能特旨将我提拔起来,非要让我蹉跎数年之久?哪怕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我也照样对陛下忠心耿耿,何曾背叛于他。”
“可他却做了什么,只为外间流传的几名小小流言,便不再信任于我。反而派你黄锦的东厂番子,去察查贪渎大臣。什么视我如手足,不过是弃如弊履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念什么旧情。”
陆炳为人狠毒自私,到了这等地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他居然还振振有词,觉得嘉靖亏待了他,让人非常的不可思议。
一名兵丁从殿外进来,对着坐在正中的朱载坖躬身道:“殿下,成国公、英国公、定国公求见。”
朱载坖点头道:“请三位国公进来。”
很快三大国公便一同进了养心殿,见到朱载坖一齐施礼。
“三位国公免礼,父皇大行,倒是让大家都受苦了。”朱载坖道。
成国公朱希忠急忙拱手道:“臣等并未吃多少苦,只是被五城兵马司给软禁在家中,不得出门。”
勋贵们都不是严嵩信任的人,所以除了成国公被围了宅邸,英国公府与定国公府也被告知不得有任何人外出。
“三位国公都是公忠体国之人,来的正好。”朱载坖挥手,请三位国公来到自己近前赐座,他接着道:“父皇是为乱臣贼子所害,此案错综复杂牵连极广,便交由成国公朱希忠查实。严嵩父子、吴鹏、欧阳必进等人,勾结弄权舞弊营私,押入诏狱待查获其同党集齐罪证,以明示天下。”
“锦衣卫交由英国公掌管,查处陆炳党羽,勿使一人漏网。定公国掌握京营,即日起整饬军纪,镇守京中内外,勿使居心叵测者有可乘之机。”
“黄锦,去火场看看军兵们可曾救熄了火,带人收敛父皇尸骨,准备父皇的后事。”
四人一同躬身领命,不敢有稍有懈怠不恭之处。
目光一转,朱载坖看向景王与卢靖妃两人。此时他们母子两人身边,都被人闪了出来。这个时候谁都知道景王不可能上位,大家还是离远些,莫要给自己惹祸的好。
“四弟,办完父皇的后事,你可即日就藩,带着卢靖妃一起,多尽些孝道。”朱载坖沉默了一下,才道。
“凭什么!”景王脸色又羞又怒,更有一丝失去皇位后的疯狂,“凭什么你让我去就藩,我便就藩。你还不是大明皇帝,命令不了本王!”
卢靖妃大惊失色,急得拉住了景王手臂垂泪道:“痴儿啊,眼前的形势你还看不清吗。能留你一条活命,已是你三哥格外开恩了,还不住口!”
景王却倔强不退,直盯盯的看着朱载坖。
朱载坖只是淡淡的与之对视,“四弟,卢靖妃说的不错,我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勾结严嵩陆炳等人,这笔帐暂时记下,老老实实的去就藩。若是不甘心,你尽可联络天下,谋反一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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