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勋贵子弟会不满,这早就在朱载坖的预料之中。
朱载坖微微一笑,“他们敢闹事,就闹一个看看,难道朕还怕他们不成。要彻底整顿好京营,终究是要杀鸡骇猴的。如果有人跳出来,这板子落下去,其他人才会老实。若是听话肯吃些苦,岂能少了他们的富贵。勋贵家的子弟现在也多,难免良莠不齐,该好好的锻炼一番,才可堪用。”
徐延德心里一颤,这位陛下可比先帝果决的多,看事情也明白的多。知道朱载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徐延德便更加小心。
京营的事情安排了之后,便是宣大奏报。
俺答汗于去年便围了大同右卫,今年四月十五方才撤兵而去,自此宣大右卫解围。
然而大同右卫城中的粮草、牛马早已经吃光,就是树皮也基本吃完。由此可见围城之苦,达到了一定极惨的的程度。幸好大同右卫是军镇,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人吃人的事情。
但是俺答汗没在大同沾到便宜,又分兵骚扰凉州、永昌、宣府赤城,围困甘州十四日,才退去。
看到这些奏报,其上的口气统统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朱载坖便有些不满,明军如今战力不堪,竟然认为敌人退走就是幸运。如此志气,毫无进取之心,怎么能保家卫国打击外敌。
召兵部尚书杨博前来,朱载坖问道:“今俺答自先帝之时,便将大同右卫围困,至今已七个月方才退去。这还不算,竟还连番骚扰我大明诸边镇。从甘凉二州到蓟镇,无不是俺答侵扰之警。我大明何时,变的如此软弱可欺了。”
杨博有些默然,但又不得不回话。
“陛下,大明边镇糜烂,并非从近年而始。”杨博沉吟道:“早年间严嵩义子仇鸾为大同总兵,便曾重贿俺答,使其向东而攻蓟镇。也是那一年,俺答汗兵锋直达京城之下,险酿巨祸。然而,在此之前若干年,边军便已经不堪野战。其一,与蒙元骑战无马可用,其二,军中法纪日崩。军士多为将官私人调用,或耕田或修宅,操练废弛久矣。如此之兵与种田百姓何异,岂可挡俺答铁骑。”
“边镇奏报之上,多为庆幸之语,实是真心所发。以如此散游之兵,而抵御俺答虎狼之师,能守城而不失,已是万幸。陛下若想报复俺答,当另练强兵,严明军纪,整肃边镇,方可与俺答汗一战。”
朱载坖对于杨博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大明边镇虽然可战之兵不少,但是都是将官的家丁之流,这些人是将官们用来保命的,并不在军册之中留名。而在军册上留名的,便成了将官甚至边镇文官的奴隶一般,任其呼来喝去的役使,有脏活累活便随意征调。这样没有尊严,还没有操练时间的兵丁,如何能有战力可言。
“既然他们还能守,那便守城吧。”朱载坖对于俺答的报复之心已经定下,“从京营调拨一批人马去大同,将大同的一部抽调回来,接受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