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乡间尽有这等刁民。不惜一死,也要发泄此等执着恨意。这孟淮虽然狠了一些,但也是无奈之举。”
“是啊陛下,此事有待查证。若是孟淮被人故意陷害,岂不是冤枉的很。”
“孟淮并非不讲理,田地本就投献于他,便是他的。那银子也清清楚楚就是从孟淮罕中借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也不是他杀的,岂能如此轻易便入人以罪。”
许多大臣家中都有类似情况,自然更喜欢听张居正所说的话,因此纷纷替孟淮辩解。
虽然看到朱载坖对这个孟淮,有明显的厌恶之色,但也顾不上诸多。大家的家族之中都有类似情况,将来若是被人翻出老帐来,那还了得。
可是朱载坖也喜欢,并不认为这是在替官员士绅们开脱。这反而是一个契机,给了朱载坖完美的借口。
“依众卿所见,这孟淮竟是毫无过错了?”朱载坖笑问道。
看到朱载坖脸上的笑容,众大臣们忽然心中都打了个突。这位陛下可不是嘉靖皇帝,与臣子互相呕一阵子气便可。陛下虽然年轻,但登基不过多半年,便将个风雨飘摇的大明治的开疆拓土四海安定。要真的惹怒了陛下,谁也没好果子吃。
给事中郑冒此时出列道:“陛下所说不错,这孟淮确实有错。”
朱载坖笑着问道:“何借。”
“不仁。”郑冒看出朱载坖的表情不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这样说来,这孟淮是没有触犯我大明律法了?”朱载坖面色平静道。
郑冒现在汗已经开始冒,但是陛下垂询,他敢不回答吗。
只得强打起精神,小心应对道:“若按大明律法,这孟淮犯了强抢民女之罪。”
朱载坖却不停的再问道:“逼死人命,只是个强抢民女之罪。如此量刑,岂合情理?”
偷偷看了朱载坖一眼,郑冒低头道:“不合理,只是孟淮却并没动手伤人,是那同乡自杀而死。若是入罪的话,怕是给不了多重的罪名。”
“如此也简单。”朱载坖俯视着这名给事中道:“我大明律法,何时规定可以投献田产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投献,也只有大明的朝廷和朕才受得起。他一个小小的被罢免的罪官,居然敢接受投献,莫非他想谋逆不成?此为十恶不赦之罪,按律当斩。”
殿里的群臣都是一阵倒吸冷气,陛下这帽子扣的未免也太大了。关键是这种事不只是那孟淮一个人,天下有举人以上功名的读书人,可都是如此做的。
若是陛下要治那孟淮谋逆的罪名,只怕朝堂上的人也都得死光。
朝臣们有人露出轻视之意,有人面色阴沉,还有人只是一笑。虽然都较隐蔽,可是朱载坖在上面看得清楚。
果然郑冒急忙道:“陛下使不得,凡是有功名的读书人,都会受人投献。若是按陛下所言,这天下有功名的读书人便都要死光了。到时,还有谁来替陛下治国牧民。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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