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无奈,只得拱手道:“陛下所言之意,我等明白。可是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动念微服,岂不有些危险。若是有人想对陛下不利,便是下手的好机会。陛下可在宫中,我等安排官吏到民间体察民情即可。”
皇帝出宫,照例是要劝一劝的。否则皇帝就是扭了脚,也是天大的干系。
朱载坖早就料到会是这些借口阻拦,但这些话虽老套,却并没有错。
“这倒无妨,朕会带着亲军暗中随行。”朱载坖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早就有安排,“若无其他问题,诸位这就更衣动身吧。”
时间上已经到了下午,天气也有些热,街面上的人都显得有点懒散。
朱载坖换了一身普通富贵人家的衣服,颇有兴趣的走在最前面,朱时泰和田义两个,一左一右紧跟在他的身旁。
徐阶、吕本、高拱三位阁老则跟在后面,互相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评价才好。
“陛下今天兴致这么高,我看对政事结果探查是假,出来游玩倒是真的。”吕本摇头擦汗道。
“咳,吕阁老莫要谤君。”徐阶扫了吕本一眼,“陛下自登基以来,从无做过一件无用之事。前次出兵塞外,我等都觉得准备不足,近似胡闹。结果如何,还不是将俺答打的大败亏输。后又整顿军务,裁汰老弱,移军户于关外。不但将大明各镇的战力提升,更是将军权牢牢握于手中。而后新年第一本,四两拨千斤,更轻易使天下士绅老实缴纳赋税。这一桩桩一件件,张弛有度步步为营,可不是好玩乐的君上能做到的。”
朱载坖有手段有本事,自然高拱这位老师就脸上有光。
高拱也接口道:“何止如此,陛下还在潜阺之时,便已经布局了。否则这大明天下,如今便要被严嵩那贼所左右。”
徐阶与吕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想起朱载坖带兵入宫的一幕。那才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至今大家都不明白,朱载坖是何时练出来的这支强军。
现在听到高拱所说的话,他们深以为然。
其实高拱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朱载坖做了些生意,很有银子。但这是自己的学生,又是君上,自然要捧个人场。
吕本点点头道:“好了,老夫只是年纪大了,有点跟不上陛下的脚步,发发牢骚。你们不必对老夫说教,我当然知道陛下为中兴明主。”
“说起这个来,老夫的年纪更大一些。”徐阶摇摇头,“此时午后申时,街面上也没什么人。陛下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兴趣,逛个没完。肃卿,要不你和陛下说说,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可好。”
肃卿是高拱的表字,这是让高拱出个面。
只是朱载坖这时也回头,看向三位阁老道:“几位先生,咱们走了一路,也还没歇息,不如找间茶馆喝口水如何?”
他也看到三人额头冒汗,便招呼道。
“东家说的是,老夫三个也有此意。”徐阶连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