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明白,可是金秉施却并不觉得自己脸红。
他对着吴山拱了拱手道:“吴大人说的不错,可吴大人可知我朝鲜为何贡物如此鄙薄?只因建州女真连年攻打我国会宁城,与之相持不下,才会困窘如此。而建州女真为大明治下之民,陛下岂可不管。”
高拱这个时候站出来,对金秉施道:“会宁本为建州女真祖地,朝鲜侵占在先,当然会自食恶果。我大明天朝不发兵讨伐与你,便已仁慈至极。”
“不然,此地为大明太祖皇帝划与我朝。”金秉施也不再矜持了,当即反唇相讥道:“其时北元未灭,我朝太祖亦刚取代高丽建立李朝。图们江以南,鸭绿江以北,是太祖亲自许为我朝领土。今女真不顾两国之约,屡次兴兵来犯,以致我朝疲惫,无钱筹办贡物,难道这也要怨我朝不恭吗?”
“若是不禁女真人往来,岂能有尔等屡次攻打朝鲜之事。定是你们将人驱赶役使,令女真不堪重负,才有此结果。而山中多有山参、皮毛之属,派些山客猎人去山中寻找便是。事后赐个一官半职,以为酬劳便可。”高拱淡然道:“恭敬不恭敬,你自己心中清楚,你李朝上下也清楚。若是再敢撒泼,仔细你的人头。”
金秉施脸色血红,却不敢再废话,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朱载坖的表情。
朱载坖沉着脸抬手一挥,“退下。”
对于朱载坖的话,金秉施不敢不听,退至一旁,可是脸上尤有愤然之色。
建州女真使节这时插话道:“臣建州女真使节觉昌安,见过陛下,见过诸位大人。刚才朝鲜使节所说的话,皆为强词夺理之言。我建州女真,若非得太祖与成祖庇护,早已为朝鲜吞并所灭。当年在祖地之时,朝鲜上下视我建州女真为野人,动辄杀戮,呼喝来去如唤牲畜。因不堪其压迫,才迁至大明境内。幸得太祖与成祖仁慈,许在辽东养息。此等恩德,我建州女真上下世代难忘。虽然与朝鲜连年争战,困顿不堪。然我建州女真依旧置办的重礼,以谢皇恩!”
建州女真的使节觉昌安这番话,等于是将金秉施的脸拽过来,又狠狠的抽了两巴掌。
礼部官员见状,便挑出建州女真的礼章来,直接念道:“今贺大明陛下,臣王杲敬献虎皮十张,貂皮五十张,人参一担,请陛下笑纳。”
这下子朝堂之上的官员,还有各国的使节,都看向了金秉施。
小小一个女真部族,都能献上如此多的礼物,朝鲜还是一国,居然就送了些大米、泡菜、鱼干,这是有多抠门。
金秉施脸色发黑,却一言不敢发,任由各国使节看着。
朱载坖看向觉昌安,点点头道:“卿也辛苦了,着礼部对等还礼,不可怠慢。”
礼官当即便宣道:“赐建州女真瓷器百套,火绒布五十尺。”
吴山却还觉得不够,便建议道:“建州女真这数年消耗不小,陛下可再赐精铁百锭。”
金秉施一下子便张大了口,差点被气哭。
精铁百锭啊,这可能打造不少的兵器。给女真如此多的精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他们抡着刀来砍我们不成。可是刚刚他已经搅闹了一番,若是这个时候再敢争执,想必大明绝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