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香忍不住瞪了那两个丫鬟一眼,二人这才跑走。
回过头来,贤香打量着二月。被那两个丫鬟这么闹过,二月竟都还兀自发着呆。不过先头二月是在笑,这会儿面上却明显泛起忧愁。贤香知道,先头二月是在替皮怀礼高兴,这会儿才是真的思念起了宣亲王殿下。
唉——贤香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打那日不得见,二月现在更有了良才侯府小姐该有的样子,也不再自卑。可是二月每日都翘首盼望着宣亲王再来,人却再没到过府里。二月每日都戴着宣亲王送的一副耳坠,明知惹得皮李氏和皮洛秋冷嘲热讽尽是不满,任谁都看得出皮洛秋是在嫉妒,皮李氏护犊子,就差没言明叫二月不许再戴,二月却也敢充耳不闻。唯有贤香知道,二月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如此忤逆皮李氏。
奈何梁允不来,二月戴着这副耳坠也不得叫心念之人欣赏。这么金贵的耳坠,二月每日戴着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怕失落了一只。贤香发现,鹊儿这一日就会有意无意地常来他们院子附近走动。贤香坏心思一想,说不准鹊儿就等着捡小姐失落的耳坠,指定不会物归原主,转头就跑到皮洛秋那里去献宝邀功。然后皮洛秋无论是藏私,叫二月再找不见,或者干脆明目张胆地戴上,借口说是她自己在外头买的,式样相近罢了。怕是二月都没地方说理去,再要不回来。贤香倒是没给二月说道此事,但也留了个心眼,时不时也帮二月看看,那双耳坠是否还安然挂在二月的耳朵上。
这一晃半月过去了,今儿二月早起都没再戴上那副耳环,前夜就已悉心收好。估摸着二月苦等失落,也不敢再整日戴着这副耳环继续招摇,最怕真失落了去。
可是二月越是失落,这相思病害得可更严重。前头贤香出门前就看过,这会儿回来再看,二月手里头捧着的书压根一页都没翻过。贤香一算,自己出去了一个多时辰,那二月岂不是就发呆了一个多时辰?这也太严重了!
贤香却也没法劝。正好,她前脚刚进府,后脚听人说怀礼少爷也回来了。贤香便是没有惊动二月,转身又出了院门。
贤香到了皮怀礼院中,跟皮怀礼院中的丫鬟都打了声招呼,也没人拦她。见门没关,她直接往里屋走去。
这一看之下,贤香惊呼一声,赶忙又退出了门去。原来皮怀礼回来后自是要先换下官服,今儿他是进宫去了,才能午时将近便回。可是他要换衣服,居然门也没关,自己换着换着也发起呆来。贤香只是看了一眼,其实皮怀礼衣衫也还算整齐,只刚解开了腰带。
等了好一会儿,贤香都没听见门里有动静,不敢再贸然探头进去,而是在门上敲了敲,大声唤道:“少爷!少爷!您衣裳换好了没呐?”
可闻屋内之人猛然惊醒,手忙脚乱换好了衣裳。片刻后,皮怀礼穿着便服到了门口,见是贤香,便道:“你进来说话吧。”
贤香瞧着,皮怀礼面上通红,不禁偷笑。想来刚刚他在换衣之时定是想到了李家小姐。若说二月为宣亲王殿下害了相思,这头可还有一个更严重的。皮怀礼渐渐对那李家小姐李藿兰起了心思,在府里头也不算秘密了。除了二月小姐回来后便给贤香说道了此事。皮李氏算是府内第一个知道的人。皮李氏是听皮怀礼亲口说的,可是欣喜,当场表明同意皮怀礼聘了李毅的亲妹妹李藿兰为妻。不过皮怀礼那时候还犹豫。现在看来,估摸着只能他会试取进,那李家小姐也正式及笄,皮李两家的亲事就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