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下诏聘皮家嫡长女皮洛秋为宣亲王妃的事儿,皮家上下已经都知道了。皮怀礼听闻大感意外。最伤心的还是皮二月。此外,这事儿皮李氏嘱咐过府里上下,暂时不可对外说道,还特意耳提面命不许皮怀礼到宣亲王殿下那里追问多嘴。圣旨是皮洛秋收着了,皮怀礼也不好强求看上一看。
每次宫中都是内务府总管华公公亲自来府操办合八字等事宜。皮怀礼几次在家,知道颁旨的人就是华公公,见华公公已经改口称呼皮洛秋为主子。皮怀礼再是不信梁允竟是请旨聘了皮洛秋为宣亲王妃而非二月,也只得信了。毕竟皮洛秋也是他的亲姐姐,收起怀疑后,皮怀礼心情复杂,也要替皮洛秋感到高兴。
至于二月,相思的毛病似乎已经痊愈,不再对梁允存着奢侈的念想。没想到她却会在此时……
“呀!洛秋小姐已领旨被聘为宣亲王妃了?恭喜恭喜啊!”李家人纷纷向皮洛秋道贺。
皮洛秋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饮了二月这杯敬酒,然后摆出笑脸向着李家人一一答谢。末了,皮洛秋发现二月脸颊绯红,目光迷离,立即觉出,二月怕是喝醉了酒,借着酒意才敢到了她的面前敬酒,惹事!
皮洛秋隐隐皱了皱眉头,咬了咬嘴唇,才是好声好气地劝二月道:“瞧着妹妹怕是已经醉了,妹妹不胜酒力,还是快些回房歇息吧。”
皮李氏也已经站起来,一手拉住二月,一边回头笑脸招呼众人:“二月醉了,未免唐突,众位亲家还请慢用,我这先送她回房歇息,稍后再回来向众位赔个不是。”
贤香原本被安排在外围别桌伺候,这会儿望见主人家桌子这边异状,忙是过了来。
皮李氏已经和鹊儿两边驾着二月往院后头走。见贤香过来了,皮李氏松开了二月,命贤香道:“还不快过来扶着?”
贤香仔细一看,二月分明是醉了,忙上前代替了皮李氏,同鹊儿一同驾着二月。
二月还回头冲着贤香乐,“贤香,我没醉,我……我高兴……怀礼哥哥和嫂嫂大婚我高兴……洛秋姐姐……我高兴……敬酒……我要给哥哥嫂嫂敬酒……给洛秋姐姐敬酒……”
贤香皱眉,二月这哪里是没醉,分明醉到已经在说胡话了。听着二月的胡言乱语,贤香这心里头却有些疼痛。
自打得知了皮洛秋领旨被聘为宣亲王妃,府里旁人都不知,唯有她知道,二月关起门来整日忧愁,哀伤得饭也不吃,不出几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她都将宣亲王送给二月的及笄贺礼那副耳坠藏了起来,更怕二月睹物思人。二月也没想起来找过。
四人到了二月宿屋院落门口,皮李氏和鹊儿送到这里就收了手,没跟进院子。贤香一人扶着二月继续往里走,一边听到门口皮李氏临走前还骂了一句,“死丫头!解酒装疯,还敢当着……”后头的话贤香没有听清。
在屋里,贤香把二月扶到了床上,为她褪去鞋袜,又取来了手巾为她擦拭头脸,一边探问了几句。二月胡言不休,倒也叫贤香明白了个大概。贤香听后多少哭笑不得。所谓酒壮怂人胆,她都不曾想,二月竟然借着酒意,能搞得皮洛秋在李家众人面前险些下不来台。贤香替二月忧心,指不定等到明日,皮李氏还要就此事几多为难二月。不过,忧心之余,贤香怎就觉着自己这心底里有些痛快呢?
唉——贤香脸上露出解恨笑意,心底里却又随之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