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二牛手中的铁钳子,二月顿感不妙,惊慌叫道:“二牛你!二牛……你冷静一些,听我说。我是被我姐姐,皮洛秋,她现在是宣亲王侧妃。原本就是她设计冒名顶替于我才能嫁进宣亲王府,现在又来害我……”二月一边解释着,试图劝说二牛,一边爬着向后退。
可惜,这猪圈一角只有这么大,她后背已经贴上了木墙,再退无可退。二牛完全不听她说了什么,仍然步步近逼。二月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二牛身侧穿过,想要冲出去。然而,她脚上还带着镣锁,刚冲近门口便被生生拉住,再前进不得。
“二牛!求求你别这样。我不是奴隶,圣上已经派户部尚书李毅李大人亲自为我翻案,不日便会免了我奴籍。你也看见了,宣亲王殿下亲自带人挨家挨户地在找我。还有我哥哥,皮怀礼,他已任职礼部尚书,且他本也继承了爹爹爵位,是良才侯爷。我哥哥也不会放弃我,他会带人找我的。二牛你放了我吧,我会跟哥哥和王爷解释清楚……”二月一边继续劝说,一边两手用力掰着受伤的镣锁,“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追究于你……啊!”
不过是几步,二牛回身一把就抓起了二月,拎着她又丢回了角落的草垛上。
“咔!咔!”二牛开合了手中的铁钳两下。那稍微有些上锈迟钝却又冰冷异常的铁器声响,叫二月闻之心下更加惶恐。
“二牛!你不能……你问皮洛秋花了多少银子将我买来?”二月已再难认皮洛秋是她的姐姐,焦急喊道,“你告诉我,然后放了我好吗?等我回到家中,一定十倍,不,我一定还你百倍的银子。一百两怎么样?五百两?五百两足够了,到时你拿着这些银子,大可以再明媒正娶讨上一门好亲事,还可以留些余钱,你不用再做屠夫了,做些别的小买卖都好……呜……”
瞧着二牛那神态,仿若盯着一只足够肥满的待宰猪儿,视线愈见冰冷不带一丝怜悯。她说了那么些,二牛明明都听着呢,却是听不入耳。二月被二牛吓坏了,声音里头终于带了哭腔。
忽然,二牛弯腰一把抓住二月下巴,声音里头有些恼怒道:“我就是一个屠夫,做屠夫有什么不好?你也打心底里瞧不起屠夫,瞧不起我是吗?”
“呜……不是……呜呜……二牛哥……求你听我说……呜……求求你放了我吧……二牛!”
二牛一手掰开了二月的嘴,另一手中的铁钳子已伸入二月口中。二月瞬间被压住了舌头说不出话。她两手都紧紧抓住二牛的一只胳膊,却都无力推开二牛抓着他下巴的一只手。
冰冷的铁钳夹住了她的舌头……
不要!二牛……求你……不要……
“唔!”奔溃的泪水漫流成河,蜿蜒至与嘴边鲜红的液体混合一处,再沿着那颤抖的下巴滴滴滑落。
腥、咸、苦……人家最不讨喜的三味液体坠落于地,也能绽开一朵艳丽的小花。
血花娇艳,映在二月眼里却渐失了色彩。她的眼前越来越暗,口中的剧痛彻骨难忘,红色变成了暗红色,眼前的一切人、物无论本身是何种色彩,竟也皆灰黑暗淡……
就如同她的心,随着血气的流失,她的身体开始发冷,都远没有她的心灰冷。
好痛……好冷……没有力气了……睡吧……也许……再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