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广袤再是气愤,对上小二月永远都是没脾气,瞬间软化许多,蹲下身来,强做笑脸问道:“二月怎的跑来找舅舅?”
小二月也不拐弯抹角,小手儿叉腰,小嘴儿一噘,指责曲广袤道:“二舅舅那么厉害,怎么能欺负人家?你一拳连石头都能击碎,这一拳打在人身上,把人打死了吧?二舅舅你再是生气,手下怎么就能这么没了分寸呢?”
曲广袤一愣。小二月也不知在房门外听了多久了。这死了人的事儿,他们都避着小二月,不想叫她知道,却还是被小二月听了去。好在小二月这孩子小大人似的,倒没受了惊吓。而且听着小二月说法,先褒后贬,更叫曲广袤能听进去,忽然自责,这事儿好像确实是他不对?
小二月还没说完,“二舅舅本就擅长拳脚功夫,人家使诈叫你没了武器,你都当让一让他。他有错在先,圣上那么贤明,事后自会将他定罪。你这直接把人打死了倒好,死者为大,你还跟着倒霉要丢了参选资格。”
哼……
小二月言之有理,曲广袤茅塞顿开。是啊,明明空手让人,他也是更胜一筹,何必争那一时之气,反倒是……
小二月观察着曲广袤神色,这时叹了口气,道:“唉……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跟一个死人置气?那二舅舅就太小气了。”
他小气?这话曲广袤听着就不顺了。
小二月翻了个白眼,更加大了音量,道:“二舅舅就是小气!”
好好好,他小气。小二月说啥是啥,他认了。
小二月又恢复了笑脸,但只是一瞬就不笑了,软硬兼施,悲情状道:“二舅舅你想想,若是这会儿……哪怕你只是受了些伤,姥爷、娘亲和爹爹又要多为你担忧心疼?礼部尚书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一家又该是多痛苦。”
曲广袤如此一想,推己及人,更明白了礼部尚书无辜痛苦。错的,是他已死的儿子,老人家无罪啊。
见到曲广袤软化,皮曲氏忙是顺势劝道:“二哥,你怎的都不该将人打死。还是听爹爹的话,给礼部尚书大人陪个罪吧。”
曲广袤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
这时,小二月歪头提议,“之前我听爹爹讲过,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负荆请罪可显诚意。”
“这主意好!”曲泰樊拍掌而起,对曲广袤骂道:“混小子,明儿一早你就给我到礼部尚书家门前去负荆请罪,不求得人原谅不许回来!”
曲广袤顿时苦笑,不由有些幽怨地瞟了小二月一眼。真是他亲侄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