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曲氏忙道:“如此,明儿我便再带两个女儿一同来梅红堂。二月您已见过,许还要考一考洛秋?”
梁薛氏点了点头,道:“虽是圣上的意思,也不是命令于我,洛秋小姐能不能入学,我自还要考验一番。”
这时,小二月突然插嘴,甜甜唤道:“王妃……老师?”
“嗯?”梁薛氏瞧着小二月甜美笑容,心中也是不由觉着欢喜,面上虽然严肃,但眼中特别慈爱地问道,“二月可有疑问?”
小二月先是歪着头道:“王妃那么美,明明一点也不老,为什么要叫老师呢?”
梁薛氏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明知自己眼角已有细纹,每日清晨照镜上妆还觉发愁,只能是吩咐丫鬟把粉扑得越来越厚以做遮掩。这本也是个爱笑的人,却是越来越在意,避免大笑再多添脸上纹路,就叫人觉着太过严肃,甚至刁钻,不好亲近、伺候。这会儿梁薛氏却被小二月特别纯真似无意的夸奖,逗得很是欢喜。
“这孩子!”梁薛氏心下很是受用,喜不自禁面露欢喜,暂忘了不该大笑。
别说,她这一笑,不再刻意收敛,当真恢复了些许青春活泼。堂堂越亲王妃,十五六岁的年纪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原本皮曲氏见了梁薛氏还有些胆怯,这会儿见其欢笑,少了几多严肃,都觉亲切许多,不由眼中露出惊艳。
梁薛氏那双眼睛瞧人可也准的,一瞧皮曲氏眼中都露惊艳,更觉小二月童言真切,再是天才,定也还不懂得那些须臾奉承。她面上笑容更甚,忽然醒悟,人年纪大了,都难免脸上多了岁月痕迹,不过这爱笑的人和不爱笑的人,定都是前者更讨人喜。
不怪越亲王渐渐与她疏离。反倒是原本生得不如她,从前也不得越亲王多欢心的侧妃梁韦氏,是先皇赐婚,越亲王不得不娶,其人到中年身材发福却更爱笑,还得越亲王多到了其房中。梁薛氏惊察,她整日板着个脸,越亲王见了自是不喜,哪怕是她自个儿的孩子,年纪越大,都越不同她这娘亲亲昵。分明是她自个儿赶人走,越少见越亲王、越不得自个儿孩儿亲近,她越是闲着无事,才想到开设了这《梅红堂》。只她孤身返京,越亲王都没有同来……
忆起这番落寞,梁薛氏脸上的笑容淡去,回过神来仍浅笑教导小二月道:“老师是为尊师敬称,同人年纪无关。就像二月唤爹爹为爹爹,娘亲为娘亲,不过都是称呼罢了。”
小二月听后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又问,“老师,日后我要入住学堂宿馆,可要与人同居一室?”
她记得,皮怀礼本应先是入学《新竹堂》后转学《善师堂》,都安排与人同居一室。她倒不介意与旁人同居一室,只要那人不是……
梁薛氏摇了摇头,道:“宿馆房间尚算充裕,二月无需与人共用一室,不过,”梁薛氏看向皮曲氏告知,“皮夫人若有担忧,可安排一陪读伴二月同来照顾。”又对二月道,“二月只需与自己伴读共用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