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民以食为天,肉比庄稼贵。同样的一块地,无论是用来种庄稼,还是养鸡鸭,都不愁收获时卖不出去,当然后者利润更高。
从前张大娘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亲力亲为,所养鸡鸭牲畜足够家用便是知足常乐。但说句实在话,谁又会嫌钱多呢?
皮襄氏走时只将家中田产托付给张大娘代为打理,其实就是吩咐张大娘偶尔抽空帮看一眼,别是人不在家中,房屋田地都被旁人白白占了去便可,都不求还能有所收货。但皮襄氏提了一嘴,叫张大娘若是有心,可帮做主将田产租借出去,所得银钱也是叫张大娘自己留用便好。至于指导张大娘效仿收购变卖,皮襄氏也是看着张大娘整日辛劳,自己既不再做,都想叫张大娘都能轻松些多赚些银子,纯属好心罢了。
没想到,张大娘当真开了窍,不但效法皮襄氏指教,还更胜一筹。半坡村全村的田地都叫她承包了下来,带着全村跟她一起办养殖。本金都是张大娘出的,村民们只需出力。当然,张大娘也是提前跟大家讲好了的,她只付给他们固定的工钱,已经是多出他们寻常种庄稼收成的一倍,此外,无论养殖收货变卖如何,张大娘则不会另外跟他们算钱了。如此一来,村民们自己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勉强拿出了这么多钱,都怕自己出钱买回的牲畜幼苗折在了手中,怕是要亏了血本。现在他们却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哪怕是中庄稼都可能遇旱遇涝呢。一开始,大半村的人都同意了将自家田地包办给张大娘做养殖。只是半年过去,原本还犹豫的人看着旁人家帮着张大娘办养殖开始吃香喝辣,自然也是立即同意了。
这会儿皮襄氏终于打开了钱箱,里头可见整锭的大银子十数,估摸着就是过去两年皮家田地收成所得。皮襄氏都嫌多了。此外,还有一张大额银票。
曲广玉同皮襄氏解释道:“张大娘说,这些钱算作今后十年借用皮家田地的租金。张大娘也问过我和爹爹意见,给这些便是足够。老夫人您若是觉得……”
“够了,够了。”皮襄氏忙道,直接向着皮曲氏招了招手,道,“婉儿,这些钱你收着吧。前儿我想着想着总是忘了。照民月俸不够的,怎好叫你这做媳妇的掏嫁妆钱补贴,或是求着娘家帮衬,岂不是叫我这心里头更过意不去。娘这儿有钱,你直接问娘要便好。”
皮曲氏也没推辞,收下钱箱后恭敬道:“娘,我们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曲泰樊也道:“是啊,都是自家人,老夫人宽心,我们曲家可不兴嫁出去的女儿那一套。”
皮襄氏摇了摇头,叹道:“同样是自家的媳妇,冬梅如何都比不上你。”
“对了,怎不见弟妹皮李氏?”曲广玉问道。
小二月原本还有些愣神,这时孩童天真心直口快道:“我们曲家人来,她们娘俩不乐意见呗。”
“二月!”皮曲氏忙是训斥了小二月一句,然后对曲泰樊和曲广玉道,“洛秋原本约了同太常少卿余家小姐游园,姐姐便是带着洛秋去了。”
皮曲氏说得周全,实际谁都知道小二月说的是实情。
曲泰樊本有肚量容人,此时也是忍不住问道:“她们可说及时回来?今儿是小二月生辰,晚间我们两家人都该一起吃顿饭庆贺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