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不知过了多久,皮曲氏兀自回过神来,见皮洛秋和多宝已不在房内,贤香也不在了,只剩她和小二月母女二人,吞吐唤了一声小二月。
“娘,您是不是有话问我?”贤香是小二月命令退出去守着的,此时小二月干脆直白问皮曲氏道,“今儿我一归家就发现您面上古怪。您若是有话问我,不如现在就直白问了,何苦跟女儿藏着掖着。”
皮曲氏被这样一问又是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抓起小二月一双小手在她那双大手里握着,忽然温柔一笑。她决定问了,一时还感触,二月一双小手如此幼小,可以被她的大手完全包裹在里头。小二月可真真正正是她亲生才六岁的孩儿啊!又怎会心机如此深沉?
皮曲氏这样一想,又隐隐皱眉,终于问道:“你先头怎可确定,李冬梅和那王莲花是用续随子害我?”
小二月早在发现她们竟是用的巴豆时便已设想过今天,早已准备好了说辞,道:“堂中一位同学曾在野外瞧着续随子种子讨喜,便是摘了些带回。一日被老师发现,当即命人丢了出去。老师同我们解释,我方知那小小南瓜样的种子名叫续随子,不像模样讨喜,可是害人物。我本不知李冬梅和王莲花是用何物害了娘亲,想起了这续随子,正是可以害得孕妇滑胎的致泻毒物,便以为她们是用了续随子害娘亲。”
皮曲氏仔细听着,觉着小二月不像撒谎,毕竟有无此事,她到梅红堂一问便知。可是为何她心里又觉着不踏实?
小二月解释完后,又主动说道:“娘亲是否还想问,我为何打小就不喜李冬梅和皮洛秋那对母女?那是因为……”
小二月说着卖了一个关子,沉默片刻后才不答反问道:“打小旁人都夸我天才,娘亲可觉着我天才?”
皮曲氏笑着点了点头,叹道:“二月是天才。”她那双眼睛里却是疑虑比笑意更深。
“既然娘亲都觉着我天才,可信,我打小就看出那对母女蛇蝎心肠,知道她们有朝一日一定会害娘亲,还会害我,所以对她们不喜,还很提防。”小二月也是考虑了六年,决定如此向皮曲氏解释,“娘您可还记着,我尚在襁褓中时,几次您抱着我打奶奶门前经过,都听见李冬梅在奶奶房中说您和我的坏话。好像她说您肚子不争气,数落我是个女孩儿。”
皮曲氏惊讶,陷入回想。确实,她刚进门那头两年还好,因为李冬梅一直卧病在床。但当李冬梅下得地来,便是常常要到皮襄氏面前说她的坏话。这些,皮曲氏都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容忍,当做不知,不往心里去罢了。现在仔细回忆起来,小二月还不会说话时,她确实几次抱着小二月打皮襄氏房前过,听到了李冬梅在里头说道这些……这些小二月居然都还记得?而且她那时候就已经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