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充楞!”余念默默说道,用粉饼沾了粉底缓缓蹭在那红印子上。
“我怎么会是装傻充愣,我是真傻啊……别说我看不看得懂顾垣城,单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就看不懂。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为什么和他分手?能说句实话吗?我这心里也好有个底……”
穆臻并不是一个三八的人,他也并不会死乞白赖的对一件事情刨根问底。
尤其是看出余念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向来不会勉强她。
这一次如此执着,自然是有缘由的。
他只是略带自私的想要知道,余念执意不和顾垣城在一起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而那个理由是不是充分到能让余念这辈子都不会和顾垣城死灰复燃。
如果是这样的话……
无论此刻的他心里有多难受,有多酸楚,陪着余念演的这场戏都是值得的。
穆臻是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身吻痕的从另一个男人身边离开会无动于衷,即使大度绅士如他,可那些该死的大度和绅士也不过都是他刻意隐忍着愤怒装出来的。
但他也是个商人,商人最讲究的就是投资回报率,如果他今日的这些隐忍都值得的话,他甘之如饴。
余念咬了咬唇瓣,每当她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如此。
她有一搭无一搭的用粉底盖着脖子上的吻痕,大脑回路迅速从她不能和顾垣城在一起的无数个理由中想了一个杀伤力最小的、暴露她最少的、听起来还算可以说服穆臻的理由来。
“咳……”
清了清喉咙,余念如讲故事那般缓缓道,“你也知道,我不过就是顾家的一个养女,养女懂么?要是放在古时候,像我这种养女只能给少爷们当通房丫头,别说当正妻了,连妾都当不了。顾老夫人早就防着我了,她可不希望她的我儿子被我染指。”
可这话一出口,余念却又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台词太过于浮夸,穆臻并不会相信。
毕竟凭借顾垣城在顾家的地位,以及那个男人的脾气秉性,就连鼎信集团的日常工作顾父都没办法插手,更不用说是被自家父母左右了婚姻大事了。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当然,前提是……他知道谁是罪魁祸首。
可偏偏……
小穆总竟然相信了。
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不停闪烁着,忽明忽灭,忽光忽暗。
而后似乎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多了几抹苦涩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
额……
没想到穆臻如此好糊弄,平日里这家伙可比猴子还精明,竟然被她这三言两语框住了?
只见那男人始终阴沉着脸,如朝阳般和煦的笑意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是带着几丝愤愤不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半哀半怨。
“呵……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话一出口,却让余
念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捏着粉饼的手顿了顿,眼睛上上下下的瞄了瞄身边的男人。
“看你这副模样……是感同身受了?难不成你们穆家也有个养女?”
“没,没有。如果你要嫁给我的话,我们穆家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和奶奶,都会张开双臂欢迎你,给你满腔热情和沉甸甸的爱,你放心。”
“哦?”
余念状似不经意的将脑袋转过去,对着手中的小镜子左右逡巡了一圈。
她自然没有指望用这粉底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红印子全部遮住,她这个人一向喜欢双保险,一会儿再穿上高领裙,才能让她彻底心安。
“像我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你父母会同意他们的宝贝儿子和我交往吗?今晚你父母也会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势也会见到咱们两个出双入对,如果不方便的话,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这顾虑你就不用有了,我出门之前已经和二老交代过了,也把你的照片给他们看了,他们被你惊人的美貌蛊惑了,还说让我好好待你,早生贵子呢!”
“鬼扯。”
余念啪嗒一声将手中的粉饼盒子合上,放在眼前的茶几,拎起了那条黑色高领裙便走进了更衣室。
这将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高领裙真是好,当时买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派上用场便觉得心里舒坦,她的一切未雨绸缪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