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这屋子里的地暖热得很,就像一个大蒸笼,氤氲的冒着热气,偏偏顾垣城还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余念真是又热又燥啊,那嗓子就像冒了烟似的难受,连眼睛都浮肿了不少。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一杯冰凉凉的香槟就好了。
透心凉、心飞扬,爽快得不要不要的。
余念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她拉了拉身上单薄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晃悠到门外。
顾垣城那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余念下意识以为顾垣城一定在书房,毕竟这个男人的生活重心全部在工作上。
她首先进了书房,可偏偏,那人不在。
这别墅那么大,房间那么多,余念也懒得挨个房间去找,索性清了清发涩的嗓子,开始哀嚎起来,“顾垣城!你跑哪儿去了,我渴了,我想喝水!不,我不喝水……有冰好的香槟吗?”
余念没有听到回音儿,抓了抓头发向楼下晃悠去。
她还没有走到一层,顾垣城便迎了上来。
他的手中拿着杯子,二话不说便将杯口凑到了余念的唇边。
“来,喝水。”
余念吞了两大口,这水是温热的,不会冷也不会烫口,只是和她想要的冰镇香槟却相差很远。
“香槟呢?”
余念拧着眉心问道,或许是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绝对不会好,便伸手捋了捋了挡在眼前的头发,一瞅见顾垣城温柔的脸,她便条件反射似的撒起娇来。
“我热,我要喝冰镇香槟。”
“没有香槟。”
“你骗人!酒窖里有!”
“乖,喝水……空腹喝香槟对胃不好,况且你这那天穿着薄衣服走着了不少凉,会肚子疼的。”
顾垣城的长腿往上一迈,站到和余念同一级上,这才继续将杯子送到了余念的唇瓣,耐着性子哄她多喝几口。
此刻的顾垣彻,就像是被人点了穴般,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懵逼又震撼的状态。
他坐在偏厅的茶桌旁,就像是被人打懵了一般,动也不能动,更不敢回头,也不敢吱声。
天呐,他这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啊。
他家大哥在这北海里藏了女人啊。
是女人没有错……
他听到那声音绝对是个女人!
不仅是女人,还是个可以直呼他家大哥全名,和他吆五喝六的女人!
这就很厉害了。
至少在顾垣彻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长河中,有胆子在他家大哥面前直呼他名讳的人……
好像并没有几个,不,确切的说,是压根没有。
就连他家二老,都会温温和和的叫他声“垣城”。
敢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他,还敢指使他倒水拿东西的,当真只有楼上这位了。
那女人还真特么牛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想他们兄弟三人,可是被人前呼后拥伺候着长大
的,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久了,人就容易变得皮懒了。
天天被人伺候的家伙,怎么会突然间去伺候别人呢?这生活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的。
偏偏他家大哥竟然会好脾气到被一个女人指挥着干东干西,说出去真的会让人笑掉大牙了。
垣大爷也会卑微的帮一个女人端茶倒水。
顾垣彻完全没有忘记刚刚的画面,自家大哥在听到那个女人吩咐的时候,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拿了杯子,一点冷水一点热水的兑成了适宜的温度,屁颠屁颠的站起来送上楼。
说出来会让人笑掉大牙的……他可是顾垣城啊,那个只手遮天,谁听了名号都有些畏惧的垣大爷啊。
顾垣彻本打算发挥他极有眼力见的小聪明,老老实实的躲在这里,一声不吭,简简单单装个死。
毕竟他家大哥金屋藏娇的事情,显然是个惊天大秘密了,不说其他的,首先便能证明他家大哥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他并不喜欢男人。
另外……看他大哥的意思,显然并不想把他这个“娇”带回家里去的,否则又怎么会和石家的大小姐见面呢?
他原本打算坐在这装装乌龟,不打扰他家大哥给他的女人喂水,可偏偏他这该死的好奇心就像被点了火儿……
顾垣彻的屁股底下就像是长了草似,整个人都不受控制起来。
好吧,他就走到楼梯下,如果看得见就说明这是天意,是老天爷安排他第一个知道他家大哥小秘密的。
心到想到。
顾垣彻抬腿便走到的楼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