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从顾垣城那伸过来的手上闻到了浓浓的烟草味,她一把抓住那双大手,拧着眉心看他。
“二哥说你不可以抽太多烟。”
“恩,不多。”
顾垣城淡淡应了声,他知道余念这丫头聪明,大概是闻到他手指上的味道了。
想要缩回手,却被躺在床上的小人儿拉得更紧了些。
“你骗人!”余念唇瓣一瘪,怒气冲冲的对着眼前的男人吼。
顾垣城的眉心下意识的蹙了起来,他似乎被“骗人”这两个字吓到了,眼眸中闪动着几抹慌张。
这大概是余念从未见过的神色,他素来冷静高深,何时会有这种被人揭了短处的堂皇啊。
就连刚刚顾母和他撒泼,他烦闷惊愕到了极点,脸上也没出现半分忐忑不安。
顾垣城的大手一反,便将那抓着他的小手紧紧握在了掌心里。
他的力道很大,捏得余念手指尖儿寸寸生疼。
只是态度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板正,“念念我不会骗你,若是骗了也一定是善意的谎言。”
他言之凿凿的说了句奇怪的话,随即便俯下身将余念抱在怀里。
“你好些了么?头晕不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不可以走路?”
余念摇了摇头,却挣扎着拍了拍顾垣城结实的胸肌,“你,你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
顾总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可却依旧拥着她,“现在三点钟,我们还有点时间。”
余念自然不明白顾垣城的话里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男人口中还有点时间代表了什么……
只是在他抱了她,吻了她,占尽了她的便宜之后,顾总也在这病房里忙碌起来了。
秦昂是最先到的,并且帮余念办了出院手续。
负责余念的医生帮她开了很多药,有消炎药也有外用敷料,林林总总装了好大一袋子。
顾垣城始终站在窗前打电话,声音又低又小,大多都是嗯嗯啊啊的,余念也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那人的背脊线条很是好看,而窗外的光亮映衬着他的身影,大有一种临风窗下的俊朗。
余念只是这样望着他,刹那间便失了三魂七魄,连最起码的大脑运作都停滞了。
顾垣城似乎察觉到了余念的视线,他转头去看她,眉心挑了挑,便勾起了唇角,给了她一抹极其好看的笑意。
美色当前,余念还管的上太多吗?
当然已经顾不得了。
病房就这样沸腾了一会儿后,顾二哥便来了。
他的身上没有穿白袍,想必不是来上班的。
他在进门后,便大步流星走到了顾垣城的身边,从自己的大衣口袋拿了点儿什么东西塞进了顾垣城的西裤口袋里,那动作很快,余念完全没有看清。
彼时顾垣城正在打电话,可他们两个人之间那浑然天成的默契和会让人想入非非的绝美画面还是让本就移不开视线的余念盯着看了好久。
顾垣熙把东西放到顾
垣城口袋后才顾得上床上的病人,他走到了余念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笑话着她。
“笨丫头,大哥这么护着你,都能砸伤了?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老老实实待在他的怀里不好吗?笨蛋。”
余念吐了吐舌头,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纱布。
她知道顾垣熙是从大宅过来,便连忙开口问道,“妈怎么样了?她情绪有没有好一点?”
“当然没有!你抢走了她最宝贝的儿子,她的情绪怎么会好?大哥啊,可是妈的心肝宝贝,比和我垣彻都要宝贝一百万倍。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看怎么完美,怎么看怎么英俊。在妈的眼里,她总觉得谁都配不上大哥,偏偏呢,她又是个口是心非的,嘴上总说只要大哥喜欢就好,实则眼睛都快高到脑袋顶上去了。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又处在这个圈子里的,道貌岸然都是通病!改不了了。”
余念从未听顾垣熙说过这样的话。
他看起来平和又不沾染是非,实际上却把顾家和顾母看得如此通透。
是啊,道貌岸然是这些豪门贵妇的通病。
嘴上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她们不想让自己沾染了冷傲刁钻的坏名声,又不想屈尊纡贵委屈了自己的面子。
大抵是如此吧……
从一开始,顾母便觉得她是个孤女,又是顾家养女,配不上他们家所有少爷吧。
余念并不觉得难过,大概是习惯了。
只是眼神落在顾垣城的身上,似是而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