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躺在床上永远是最舒服的。
一大一小并肩靠在一起,一一的视线却始终离不开余念的脸。
余念以为是因为她额头上的纱布,伸手摸了摸,才缓缓说道,“这是不小心碰伤的,嘿嘿,你可不要像我一样,因为一时莽撞把自己这张漂亮的小脸伤了。”
那小丫头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余念的脸瞧,过了好一会儿,便掀开了被子,跳下了床。
她趿拉上余念派人帮她买的米妮拖鞋,一溜烟的跑出了客房,再回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条项链。
说是项链未免有些牵强,那个吊坠很大,就像是一面折叠小镜子那么大。
一一将那东西打开,拿给余念看,她指了指那吊坠里的东西,一双大眼睛立刻红了起来。
余念也愣住了,只是唇角噙了笑意,将那小小的身体揽进怀里
*
棉兰的太阳,快要落山了。
天边被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余还曾经想过无数种和顾垣城相见的画面,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顾垣城竟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的找上门来。
这场景,是有多可笑。
贼喊抓贼么?
阿京不明白余还这突如其来的坏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总是不明白这个家伙所有的复杂……
他说今天来的是他的至交,至交该是什么样?是仇家还是朋友?
若是老友重逢,就该把酒言欢喜气洋洋,若是碰上仇家,那就杀伐果决不遗余力。
这是余还教过她的,也是香坊这么多年来的规矩。
可是现在,为什么眼前这男人的情绪变得如此让人看不明白?
他坐在轮椅上,那张俊脸惨白,连唇瓣都毫无血色,整个人埋在阴暗中,轮椅前面的那一块地方便是从门外洒进来的落日余晖,他只要向前挪一挪,只是那么一点点,便能碰到阳光了,可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一星半点的光亮。
阿京见过余还带着伤和劲敌对抗,即使比今日更加憔悴和虚弱,他的气势都没有半分衰减,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却足以让那么多人害怕、胆怯,又能将那么多人收服、为他所用,他的眼睛中有着毒蛇般嗜血的凶狠,冰冷却又心狠手辣。
可今日的他,却和以往的他都不同了。
他依旧冷漠,可却孤独脆弱……没错,他是脆弱的。
那人陷在昏暗中,抬手唤来了阿京,“派人去拿南苑的钥匙,开门!”
阿京眉头蹙了蹙,却还是点了头,立刻跑了出去。
南苑,是余还为余念留的住所,摆设安置,都用了最好的木料和最金贵的石材,他只想等他妹妹来了,一切都是新的,都是最好的,她依旧是他最珍贵的小公主,她能在这里住得舒服自在,也就会对顾垣城的权势地位少些贪恋。
余念会被他带回来,是早晚的事。
他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和顾垣城见面的打算,不必见的人,若是见了也是浪费精神。
可若那人来了,他必要迎他。
故人相见,一般二般的场所对不起顾垣城的身
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