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的父亲愿意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丧尽天良。
顾垣城的眼睛让姜年讨厌,她扑过去拥住了余还,只是慌张的胡言乱语。
“你别听他胡说!什么罪魁祸首,都是顾家的错!是顾博澜派人绑架了你,又是顾博澜制造了那起爆炸案,都是顾博澜,都是他!”
姜年跪倒在余还的膝盖前,扬头望着那双幽暗的眼眸,似是嘶吼般的循循善诱。
就像她这么多年来说过的话一样,逼着余还将一切愤怒归在顾家身上。
“杀了他……冤有头债有主,是顾博澜害了你父母,你要把同样的痛苦还给他,杀了顾垣城!顾博澜就会有同样的痛苦了!”
姜年颤抖着双手将那把枪塞进了余还的手里,双手并用的捏紧了他的手,甚至还帮他将子弹上了膛。
“杀了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是他找死的,他活该!”
姜年扯着余还的手举起了枪,对准了一声不吭的顾垣城。
“杀了他,他们顾家就完了,他们鼎信集团就完了!快,开枪啊!”
这如同念经般的一字一句,似是真的让余还听进了心里去,那男人甩开了姜年的手,持了枪,不偏不倚的对准了顾垣城。
“不如听你的,我杀了他?”
余还对姜年的声音中充满了宠溺,就连那目光都柔和了。
这让顾垣城有些不知所以……
姜澜,是这女人的养子。
余还又是姜澜的双胞胎兄弟。
/> 顾垣城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像是养母和养子,可如此看来,是他想错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对,杀了他,杀了他!开枪,快……”
“若是杀了他,我妹妹会不会就此变成寡妇?”
余还半是玩味的说道,他垂下眸子,单手捏起了姜年的下巴,“可这子弹已经上了膛,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你说呢?”
余还单手握着枪,似乎在不经意的把玩着,可枪口却总是若有似无的对准了眼前的姜年,似是而非,好像一个不留神,这颗子弹就要落在这个女人的头上。
她被余还这个样子吓到了,死死的巴着轮椅不敢再说话。
余还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了,不是那个随随便便几句话便可以动摇的孩子。
而在这之前,余还从未忤逆过她!
她竟然也以为……或许这个人,这个男人,永远都会是那十几岁时的样子。
就像她无论对阿京做什么,这个男人即使再心疼,却也总是容忍。
就像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哪怕怀了规矩,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余还已经怀疑她了!
姜年从未像现在这般理智过。
就好像过去的种种,那一切又一切都蒙在阴霾里,现在拨云见日,余还已经强大到让她无法控制。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主动出击。
姜年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泪,似是重重的呼了口气。
“呵,是我多管闲事了!余家的事原本就与我无关,家破人亡的也不是我!”
她撑着余还的膝盖站起身,水蛇般的腰肢扭了,挺胸,抬头,眼眸却扫过了顾垣城的脸。
“谢存,先生还有事要和顾先生说,我们走!”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跨出了门槛。
谢存没有急着动弹,不过转过身,看了看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的手下受伤了,如此耽搁着也不是办法。
余还将手中的枪交给了谢存,才冷然道,“带他去治疗,再给笔钱好好打点。”
“是的,先生。”
谢存手下的人架着那被误伤的一起走了出去。
这房间中异常宁静,几秒钟后,余还和顾垣城都听到了放枪的声音,大概是那颗上了膛的子弹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身手依然这么好。”
余还慢条斯理的说道,视线却顺着那大门飘到了外面去。
“本以为你过着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不像我这般颠沛流离,身手自然会越来越差的。”
“呵……”顾垣城笑了,他抓了抓自己脑后的头发,没有凝膏,他也只能伸手去揉自己的额角,“还记得,我们五岁的时候一起学跆拳道和柔道,那时候教练真狠,丝毫不把我们当小孩子瞧。他常说,像你们这样的出身,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暗杀,所以一定要练好本事,好在紧要关头救自己一命!刚刚不就是么,我救了自己一命。”
余还冷然,“一枚子弹易躲,我多想也和你一样,能救自己一命……可是天不遂人愿,我没有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