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赶忙凑过去扶。
她拿了靠枕垫在余还的身后,依着阿京教导的那般,让他靠得舒服些。
兄妹之间的血脉相连,有的话自然不必多说。
哪怕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吵得不可开交。
几个小时后,无非是谁先给谁一个台阶下,这态势便和缓了。
余还瞥见了余念手中拿的扇子,却是无奈的一声笑,“阿京待你竟这么好,这扇子可是我送她的礼物,我从没见她用过,她却转手便给了你。”
“阿京待我好,不过都是看着你的面子。怎么,这扇子我拿着,你心里不痛快了?”
余念在余还的床边缓缓坐下,擎着那扇子扇了扇。
这扇子果然好用,风都是带着几丝寒凉,也或许是因为她身边坐着个天然冰窖吧,如此坐着,余念到不觉得难受了。
这屋子里暗得很,她甚至看不清余还的表情,只是他的五官都陷在那一片幽暗中,只有那双眸子最沉,让她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余念的手轻轻放在了余还的膝上,她的眼眸低垂着,就连声音都变得嘶哑,“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弄的?我只知道,余家出事,爸妈去世,这都和顾家脱不开干系,可顾博澜到底都做了什么,我一无所知……我本想着,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可是今天,我想知道答案了。”
余还的大手轻轻握住了余念的手。
他的手素来寒凉,攥着余念的柔荑甚至比抱了和手炉还暖。
他们兄妹二人,本就该是彼此需要的。
余念怕热,余还怕冷,他帮她解了暑气,她帮他添了暖意。
往后的日子,他们总该这样过下去啊。
余念是他全部的希望了。
“念念,你想知道的那些事,很快就能知道了。”
余还笑了笑,手掌的力度却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余念的手指捏碎。
“哥哥的身体不好,不知道哪一天就……得撇下你了。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宅子,我的码头,我的香坊,我的人,都要有人去照管,那些都是你的。”
“哥,你在说什么呢!”
余念似乎被余还这突如其来伤感的话说得眼角一酸,她匆忙别过脸去,冷着神色驳他,“你的家业你自己去守,我管不了,我也不会管。”
“余念,你又是来气我的?”
余还抵着唇瓣咳了咳,见身边的女孩一脸关切的凑过来,便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轻吟的笑了笑。
“喂,你装的!”
余念生气的推他,却被余还揽得更紧了些。
“念念,不要怪哥哥对你心狠,很多事情,我实在没有办法。”
那冰冷的大手贴着余念的后脑,她只觉得那寒气似乎顺着她的某个毛孔钻进皮肉里。
她的哥哥,会很冷吧。
他的体温这么寒凉,怪不得要常年盖着这么厚的被子。
“哥……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只有一件事……”
这次,还未等余念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余还便抢先一步答了他。
“我可以答应你,不去伤害那个孩子。阿京和我说过,不,那丫头什么都
说不出……可是她问我,我的香坊和码头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孩子呢?我今天冷静下来,想了又想,是啊,我的香坊和码头自然是能容的下一个孩子的,更何况,那孩子还有我余家一半的骨血。”
余还的眸色渐冷,他冷然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双手捏在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