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同样的话换我来问你，你会放弃余念吗？”
盛锦难得有如此底气十足的时候，她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就像在做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提及余念，盛锦终于在顾垣城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闪烁，他垂下眼眸，又迅速偏过头去，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偏偏盛锦便是铁定了心要在他不想提及的问题上大做文章。
她调出了通话记录，便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念念联系过我，就在几个小时前。”
顾垣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忙拿起了盛锦的手机，今日里，她只接听过一个电话。
那串显然来自异地的电话号码，不过只看了一眼，便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余念问了你，也问了顾教授。很多事情我自然不能瞒着她，顾大哥，你应该去做手术的，如果继续拖下去，你只会成为第二个顾垣熙，躺在加护病房里，昏迷。”
盛锦吸了吸鼻子，她半扬起头来，并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余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什么会离开C市，但我知道，你也不可能放弃她，就像我不能放弃顾教授一样。”
最后这句话，盛锦说得斩钉截铁。
爱上顾垣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了，若是她连这件事都放弃了，此生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执着？
盛锦不再多言，拿起手机便转身离开，未系扣子的白袍在她身侧划出了一道决然的弧度。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这满腔孤勇，可若是有，那也只是为了顾垣熙。
顾垣城瞧着那女孩离开的身影，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角。
这些日子以来，他这头疼的毛病似乎是越来越厉害了，视线中，盛锦的身影似乎渐渐模糊，只剩下一片光晕了。
他依旧盯着那方向去瞧，唇边却多了抹苦涩的笑。
或许吧，他和顾垣熙都是没有福气的人。
他和余念之间的距离是从他们出生那天起便注定了的，顾家和余家那些牵扯不清的过往，挡住了他和余念所有的路。
顾垣城比任何人都理智，也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和余念，是回不去了。
可顾垣熙分明是和他不同的，他的弟弟原本有机会拥有一个这样好的女孩，可终究……那些不过过眼云烟，化为灰烬了。
顾垣城原本想要替自家弟弟出了这口恶气，可理智回笼，他便问自己，冤冤相报，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大概只有两败俱伤了吧，何必呢？
顾垣城头疼得紧，他想要喝口咖啡定定神，手伸了过去，却没有摸到杯子。
那悬在半空中的手紧握成拳，微微收了收力，无力的放回自己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