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还无法理解顾垣城……
即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余还也无法理解那个家伙做的每一个决定。
尤其是对余念。
因为不理解,所以总想探其底线,看看他到底能为他的妹妹忍辱负重到哪个地步?
是不是只有将他的骄傲和尊严全部碾碎才能放弃?
还是说真的要将那些过往狠狠的剖开在顾垣城的面前,才能让他明白他们顾家到底欠了余家什么?
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家破人亡之恨深入骨血,他的妹妹若是真的和顾垣城在一起,怕是天理难容。
偏偏顾垣城这个家伙就像水蛭一样,甩不开躲不掉。
即使余念已经躲到这深山老林里,他也能憨皮赖脸的找上门来,余还又怎么能放心的离开棉兰呢?
多可笑啊!
谁能猜到顾垣城会是这样一个毫无理智可言的人,完全对不起他尊贵的身份。
余还的时间不多了,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便都是挑战。他在这儿坐了这会子功夫,已经觉得累了,头疼欲裂。
偏偏他走不了,大戏已经拉开了序幕,他总得把这戏唱下去,唱完满。
余还喝了口茶水,默默放下手中的江山罗汉杯。
他终于抬眸望向缩在角落的女人,对她轻扯唇角,“阿年,过来。”
如今的姜年已经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了,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颧骨的地方甚至长了斑。
任是谁都不能将她和海恩娜联系在一起了。毕竟画中的她是个绝顶漂亮的女子……
余念依稀只记得那日姜年的生日宴上,那个女人巧笑倩兮的模样。
不过短短的时日,她便成了这幅样子。
盛放过后,终是凋零了。
偏偏此刻的姜年依旧沉浸在余还为她编织的爱情之网里,盲了心,也盲了眼。
她快步走到了余还的面前,就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双手并用的握住了那个男人的大手。
“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余还眸色淡漠的问道,眼前的女人便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乖。”
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轻声一哄,话音落,便从轮椅侧面拿出了把嵌在套子里的匕首出来,轻轻放进姜年的手心儿里。
“那就去吧,待你完成了答应我的事……一切就都过去了。”
那男人循循善诱的说道,乌黑的瞳仁暗得不见一点光泽。
余念一直知道,自家哥哥的轮椅上是藏着匕首的,可她却不知道这匕首到底要用来做什么,他又要让姜年去做什么?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顾垣城,他踉跄的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余还和姜年交叠在一起的手,连同他们一起握着的匕首。
“余还,不行!”
“不行?为何不行?”
“你已经答应过我了,父债子偿,你会放了我爸。”
“是啊,我已经答应了你,我会放过你父亲……可是想杀他的人,又岂止我一个?”
余还的话音一落,姜年便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刹那间便发起疯来。
她握着那把匕首挣开了顾垣城的束缚,直勾勾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