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抓了抓头发,又咬了咬唇瓣。
大夫受不了她这个样子,索性一摆手,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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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是什么事……顾垣城的半乌之毒对吧,那本就不是什么一沾就致命的毒,不严重,就算他几日不解也死不了。”
大夫说得很潇洒,他似乎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余念的神色。
停留在她眼眸里片刻的担忧,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着实看着堵心,索性不再逗她。
“好了,我一回来就拿解药给年叔了,让他添在顾垣城早饭的粥里,看这时间,他应该已经吃过饭了。”
顿了顿,大夫才继续道,“只是有件事我必须要善意的提醒你……往后,对顾垣城的关心、担忧、惦记和爱,你都要克制些,不要在先生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你明知道他忌讳什么,装也装得像一点,先生可是从鬼门关中闯过来的人,如果看着自己的妹妹对仇人的儿子心存眷恋,他心里又该如何想?”
余念点头。
这些话她大概都听进去了。
可又像入了脑、未入心。
空气中浅淡的沉默过后,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又面向大夫。
“你说的话我都懂,放心,等哥哥回来,我绝对不会惹他生气的!只是……顾垣城的身体不好,大脑中的血瘀变成了肿瘤,具体情况我不太懂,可他常常看不清东西了,你可不可以给他看看病?”
很好。
果然,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大夫原本只想板起脸和余念好好说道说道,奈何,看到那双乌黑的瞳仁便像是被人下了蛊,一句话都说不出。
“好了,求你了……就帮他看看病而已,再说,用不了几天,我要就送他走了,恩?”
余念的这虚头巴脑的招数在大夫那里似乎很吃香。
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大夫已经提着药箱站在南苑门口了。
余念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这大概是令大夫最欣慰的事。
门口的守卫见着他皆是点头问候,他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没有人,正厅里也没有人,大夫便走进卧室里,果然在床上看到了痛苦不堪的顾垣城。
大概是因为那半乌,他的身体麻木,不受控制的蜷缩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羸弱。
而下人们送进来的早饭,他一口没吃,怪不得这毒没有解。
那床上的男人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半撑起身子转头瞪了过去。
除了一日三餐,这房间里从没有进过人,而今天的早饭已经送过了,顾垣城下意识便带了些敌意。
可大夫不以为然,只是抬手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着的早饭,问。
“怎么不吃东西?”
“我来这几天,早饭从未超过三样……今天的早饭,恐怕不是余念准备的。”
顾垣城这一大段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半天,可每字都清晰,都条理分明。
大夫只是嗤笑,“垣大爷这是在嗔怪鬼爷的府邸待客不周了?”
“客?我对你们而言,是客吗?”
“是不是客,那自然是我家先生说了算。”
大夫缓缓走到床边,放下了药箱,他拉过顾垣城的手腕,探了他的脉象。
那人分明警惕性很高,却没有抗拒大夫的触碰。
只是眸色微沉,反问,“是余念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