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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张爱玲说,生活就是一袭爬满虱子的华袍。即便你经历过最不幸的事情,在余后的生活里同样是磕磕绊绊走不完的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千头万绪,那肯定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公司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要回去加班,你跟孩子们自己整点东西吃,明天我要出差,可能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你就辛苦点,照顾好孩子们跟你自己吧。”严一把欣蕊送回来,说完这席话,一个孩子头上应了一个吻,走了。

第一次,李筱然觉得严一非常陌生,也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没有严一自己会那么辛苦。在她做饭的时间里,两个孩子乒呤乓啷,一会儿这个哭,一会儿那个哭。她一下跑出一下跑进,忙得像个插电自行运转的机器。

打完吊针的她不一会儿就虚汗直淌,她在想如果告诉严一她生病了,严一可能会推掉那些工作和出差的计划,但也可能会强硬的让她辞了工作在家,所以矛盾中,她选择沉默。结果就是,她现在自己饭都顾不得吃一口,给吃饭定不住的欣童喂饭,一哈在客厅,一哈在厨房,一哈又在阳台。而欣蕊看着弟弟闹,也跟着闹,两个孩子你追我赶。

李筱然累到满头大汗,“你们能不能不闹了,妈妈今天身体很不舒服,你们这样会把妈妈累垮的。”无济于事的同情牌打出去,杯水车薪般微不足道,孩子们一样的闹,一样的叫。

“欣蕊,你是姐姐,能不能像个姐姐一样,做个好的榜样?请你过来把饭吃完!”她终于忍不住生气了,对于孩子好言相劝永远不如发一顿脾气来的干脆管用。

饭总算吃好了,她们过去抢电视看,李筱然看着凉了大节的饭菜,自己一个人吃,胃口也没了,干脆收了洗。

窝在沙发里,看着两个孩子魔鬼般的笑闹,从沙发的这头跳到那头,又从沙发的那头跳到这头,一下跑下去,一下又跑上来,你追我赶,玩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欣童始终小一些,几轮下来,腿软了,摔了一跤,哭起来。

“看吧,闹的结果。”李筱然无奈的抱起他哄着,查看摔到哪里,只见头上杏大的一个糟包,擦完药,他又在李筱然怀里开始闹,跟一边的姐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躲猫猫。

“我说你们消停会儿,别闹了,头上的包都没好。”像所有的母亲劝阻孩子顽皮的打闹一样,李筱然也劝得气急败坏。

两个孩子只有看见母亲生气会稍微收敛一些,过了又开始放开了闹。仿佛所有孩子都患有察言观色的健忘症,看见管的人松懈他就会忘记禁令,继续无法无天的瞎闹。很多人称孩子的瞎闹为天性,可是几乎没有一个带着孩子的人受得了这种天性。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管我,你跟孩子们先睡。”

“哦。”

眼看十点了,严一还没有回来,李筱然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严一很冷淡,三言两语就挂了。李筱然来不及细想严一这是怎么了,公司是出了什么问题,带着孩子洗脸脚,孩子洗好脸脚,她几乎可以去洗澡。孩子就算在睡觉最后的狭小间隙里也不忘记瞎闹,他们在洗漱间里过起了泼水节。

“不要闹了!”又是在李筱然的又一次爆发中,才停息。

领孩子该是什么神奇的使命?那些全职太太是怎么过来的,李筱然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如果自己真的在家领孩子,岂不是每天爆发上百次,这样人确定不会发神经么?

两个孩子终于被哄上了床,一边潜伏着一个,李筱然抬着安徒生童话,给他们念了三四个才稍微让他们有点睡意,等他们彻底睡熟,已经是十二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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