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两次西瓜的季丹开始脱力了,季夏趁机把季丹往楼上拖,边拖还能听到季爸爸在骂季妈妈:“都他妈是你惯得!都是你教出来的!都是你生出来的!一个个的反了天了!G娘养的,老的小的都是J货!”
季丹现在连季夏都不想看不想听,躺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睁着眼睛流眼泪。季夏看季丹这个样子,一边流眼泪一边不知道怎么劝,站起来准备去客厅给她倒杯水。
听到姐姐要离开的脚步声,季丹在被子里哀求姐姐:“把门给我锁上,你给我把门锁上。”
季夏说:“我就去给你倒杯水,马上回来。”
季丹尖叫:“锁上!锁上!不然他会来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
季夏说不出话,全身的力气被季丹这句话抽走,她也不去倒水了,就靠着墙也开始流眼泪。
晚上季夏锁了季丹卧室门,季丹不让季夏靠近,季夏就关了灯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被敲门声惊醒,悄悄打开门,季妈妈一脸憔悴说:“喊她起来吃饭吧。你爸爸昨天晚上就跟你表叔出去打工了。”
季夏“嗯”了一声,扭头去喊季丹。季丹兀自沉睡着,脸上还有变干发白的泪痕,张着嘴的她呼吸时轻时重,看起来有些难受。季夏把季丹叫醒,告诉她爸爸不在家,让她收拾一下吃饭。
饭桌上的三个人神色恹恹,脸色都很差。季丹觉得好像昨天晚上闹了一场自己闹断片了,她想不起这一切的开始,想不起以前的生活,只是靠着身体记忆吃完了饭,上了楼,又躺下睡了一觉。
季丹如愿上了高中,以她的中考成绩只能读县城的普通高中,这里的老师不再说她是季夏的妹妹,要她好好学习,但是季丹自己开始拼了命地认真读书,这是她拿菜刀拼来的机会,她要连季夏那份儿一起读了。
因为高中在县城,所以季丹开始寄宿,为了省车费她都是一个月回家一趟,寒暑假就去打假期工挣生活费,她开始很少在家里跟爸爸碰面,她开始不再跟爸爸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季丹不想让姐姐生气,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主动凑过去跟姐姐聊天。过了两个多小时,婆婆从卧室里出来了,季丹赶紧把脚放下套上鞋。三个人就这么看着电视聊着天,到了五点多婆婆就准备做晚饭了,季丹姐夫快回来了。
季丹本来想进厨房帮忙,被婆婆推出来让她陪着季夏。季丹平时跟季夏婆婆接触很少,今天这一看她觉得季夏婆婆除了盼着季夏生孙子以外,还真挺不错的。
突然门响了,季夏拍拍季丹,说:“应该是你姐夫回来了,去开门去。”季丹趿拉着鞋去开了门,果然是姐夫回来了。季丹跟姐夫打招呼:“姐夫好啊!”把人让了进来。
季丹姐夫是个大车司机,他们有一个车队,跟季丹坐的顺风车一样,辗转于各大工厂,帮工厂送货,有什么大中型搬家也会找他们。姐夫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机油味,还有一种驾驶室里独有的味道,让季丹闻起来有点晕车的感觉。
婆婆一听姐夫回来了,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走到餐桌边,拆开季丹带来的牛奶,招呼儿子过来拿了三盒让他们分着喝,就又回厨房去做饭了。
季丹看着手里的牛奶没多说什么,插上吸管喝了一盒又起身去拿了一盒,喝了两盒牛奶之后晚饭都吃不太下了。
即便孟凡午饭自己带,晚饭吃泡面,余额里的数字也眼看着日渐惨不忍睹,孟凡算了算,离发工资还有十几天,自己日均花费15块6,刚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