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真又低头看到‘洞’中篝火的灰烬旁,有一些浅蓝‘色’痕迹,便道:“你的金钵被人家去了毒……”
老僧普济忽道:“敌人阵法布设十分高明,须要当心!”
宝瓶一愣,问:“此处设了法阵?”
普济点头:“昨夜设过法阵,已撤去了。”
普真忙问:“是何阵法?师兄可能破得?”
普济道:“此阵法不在阵图之列,应是随意所为,故此高明。就是不知法器如何,若是使用的上品法器,今番便须小心在意了,圆聪师侄的仇――不好报。”
宝瓶不通阵法,但脸上已现佩服之‘色’。
普真向普济恳求道:“还请师兄尽力出手。”
普济点头:“这是自然,我也是看着圆聪师侄长大的,这孩子可惜了……”
普真当即分派任务:“追上去之后,宝瓶师兄对付常万真,我对付童白眉,至于朱七七――便请大师兄出手,我和宝瓶杀了童白眉和常万真后便过来合力对付朱七七。另外四人让圆明去处理……”
普济摇头:“宝瓶和你都是可胜的,朱七七虽然厉害,我自信也不输于他,至不济也能缠住她――但,恐怕不稳妥,我担忧的是那个布阵之人。朱七七阵法一道上有所涉足,却绝到不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余下四人中当有阵法高手……”
圆明忙道:“是我疏忽了,剩下四人只有那个小道士跟了过来,其余三人都留在金川卫。”
普济沉‘吟’道:“恐怕这小道士就是布阵之人,我恐圆明应付不来。”
圆明道:“师伯勿忧,那小道士没什么本事的,我一路跟着,虽说隔得远,看不真切,但观其脚步虚浮,应非修道之士,更似世俗凡人。”
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反倒引起了几位高僧的疑虑。宝瓶当即道:“若是一介俗道,常万真他们几个怎会和他同行?我知常万真此人,最是桀骜,眼高于顶,对本事不如他的一律看不上眼,更别提与凡夫俗子结伴同行了。”
圆明略有不服,还‘欲’分辨,普真已将他喝止:“你修行不够,看走眼也是有可能的,不要再说了。”又对普济道:“大师兄,你看应当如何是好?”
普济道:“先追上去,追到后莫要打草惊蛇,到前头等他们,我布个龙象般若囚星阵,将他们分别困住,圆明先去试试那小道的本事――放心,在我这大阵中保你无虞。先把那小道擒住后,再逐个击破。若是我所设的这大阵被看破,请宝瓶带同圆明,将朱七七、童白眉和常万真挡住片刻,我和师弟联手,先将那小道士除去,之后便按师弟说的法子,各自认好对手,这便万无一失了。”
普真心中内疚,向普济道:“多谢师兄,有龙象般若囚星阵在,圆聪的仇便可必报无疑。只是累得师兄损耗三年修为,师弟我心中不安。”
普济微笑道:“师弟勿要不安。我自从证菩萨果后,便已多年不曾出寺。菩萨果三观智,行舍智、随顺智、种姓智,行舍智我苦修八年,舍弃怖畏与取乐,对一切行法而感中舍,由是生行舍智。可我在观诸般前智时,却无法生‘欲’界心,割不断前世诸生,生不起意‘门’转向,成就不得随顺智,便进入不了种姓智。前些时日我领悟到,想要生起分隔前世与后世的‘欲’界心,便须随缘而生若干无常彼岸。接到师弟的传音后,我就知道,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无常彼岸,此彼岸即终果,名为无常,实为有常,静看无常,动看有常。损三年修为而抵彼岸,是有损还是有益?这应当就是遍作、近行与随顺的意思了。”
这番话看似是告诉普真不要为此内疚和不安,实际上却是借机对普真、宝瓶在佛法修为上进行指点,这等先行者的体验和领悟最是宝贵,对于还未进入菩萨境的普真和宝瓶来说,具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实在是难得的经验之谈。两僧当即呆立原地,各自苦思良久,然后合十敬礼:“多谢师兄指教。”
到此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于是诸僧不再拖延,当即出了山‘洞’。
普济正要掷出金光如意时,却陡然愣住了,不远处一块巨石下,正有三人悠然闲坐。
以他们的修为,竟不知这三人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