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湄溜到丫鬟房拿了衣服,想了想,把衣服折起来藏在自己袍子里,才走进颜爱兰房间去。果然这时她母亲回来了一趟,说了些话,嘱咐她好好休息。
直到颜夫人走了,温湄才拿出衣服来,塞进颜爱兰被窝里。颜爱兰冲她一笑说:“太谢谢了!妹妹怎么称呼?交个朋友好不好?”
温湄道:“我叫温湄,你是相国大人的孙女,我怎么配和你做朋友?你别是开玩笑吧?”
“我不是开玩笑,其实我很羡慕那些出身低的人,真的!”颜爱兰看四周没人,就小声说起来,“你瞧我的手。”
颜爱兰伸出手,那娇嫩的手指上已经生了一层茧子,这不是干粗活磨出的茧子,而是笔茧,琴茧!
“每天写字一个时辰,练琴两个时辰,刺绣两个时辰,下棋一个时辰,画画一个半时辰,除去睡觉吃饭,我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呢。”
“这些功课样样都不能落下,每年都有那么五七次贵女聚会,就算不得彩头也不能叫人耻笑,所以祖母紧逼着我学呢。”颜爱兰飞快地说着,好久没和人倾吐这些了。
和父母说,他们只会一边心疼一边和她说大道理,要她坚持下去,而自己的丫鬟们个个胆小,怕管松了小小姐,回头小小姐功课不好自己受罚。于是也一个个死活劝着哄着她学习,听到抱怨就像瞬间失智,根本不能体会她的心塞。
而如今有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听她说这些,颜爱兰感到无比快乐,心里立马拿温湄当姐妹了。
但她不能多说,急忙四周看了看:“不能和你多说了,我祖母一会还要打发人来一趟,我先睡觉。哎,你走的时候一定要来告诉我!”
说完她麻利地溜进被窝,蒙头大睡。
温湄相信她一定没睡,笑了笑,走出了小小姐的房间。
颜爱兰虽说是相府嫡长孙女,但她这一辈的孩子,全族也就五个,两个族妹一个两岁,一个才是个奶娃娃,根本玩不到一起,两个族弟倒是五六岁了,但内外院有别,平时不得一起玩耍。
实在是太寂寞了,再加上整天还要学那么多功课,还不能随便出门,温湄觉得如果自己是她,估计抑郁症都有了。
来到了后堂小厨房里,苏逸白和李秋葵正在煎药,见她进来,苏逸白微笑道:“这回要不是温小姐,在下可真是露丑了,一门心思想这小小姐是得了什么怪病呢,原来她竟然没病。”
温湄看李秋葵,她居然说出去了。
李秋菊道:“虽说吃药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但也有许多药不能乱吃的,我恐怕小小姐没病吃一大堆药,反而吃出病来,就告诉师父了。放心啦,师父不会揭穿她的。”
苏逸白道:“我把药方换了,小小姐这些天一定饿坏了,脾胃会有些损伤,我加了些养脾胃的药上去。”
李秋葵道:“还有一会儿就能煮好了,我们一起给小小姐送去吧。”
她们给颜爱兰送了药,把药方交给她的贴身丫鬟,那丫鬟便拿着药方出去了。趁屋里没人,颜爱兰从床上一跃而起,说:“是不是要走了?”
见她穿着一套丫鬟服,李秋葵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