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场年宴,东华大陆后世有几个传说的版本,不过在那些史官名流的记载下,却是出奇的一致。
——羽十余岁,与独孤氏比斗,独孤氏力尽双手举万斤,负重伤,群臣、天子皆赞之。
羽上场,绕数圈,敲鼎不举,满座皆讽。
数圈后,羽力拔山河,单手举万斤,性随意,震惊天下。
后世谓曰:“羽之神勇,千古无二。”——《东华志·西楚霸王传》
……
……
独孤靖出城策马相送。
独孤观澜却是一路一句话也没说。
在独孤靖的认知里,独孤观澜这是生气了,但是不知道生的是天子的气还是姬羽的气?
西楚皇城大道外,楚江畔。
涛涛江水卷着夜风而来,微冷。
独孤观澜忽然勒马急停。
独孤靖微微吃了一惊,有些不解,但也急忙停了下来。
在他感受到独孤观澜那冰冷的目光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叔叔是在生他的气。
不过终于品出了叔叔心思的他,还是很不解,他又没有做错,叔叔为何生他的气?难道是在天子身上吃了亏,无处发泄,想发泄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独孤靖很是不服气。
独孤观澜看着涛涛楚江,冷声道:“你和姬羽的一年之约,你会败!”
独孤靖怔了怔,有些恼怒地说:“此次举鼎,乃是受灵气限制,一年之后,拼的是修为功法,又不是这凡俗之力!”
“受灵气所限?”
独孤观澜冷笑:“你可知道为何他要在举鼎前转这么多圈子,然后不断敲鼎?”
独孤靖愣了愣,忽然回想起比斗之前的场景,不禁发问:“为何?”
独孤观澜说:“你忘记人字阁王乐和白元的下场了?缥缈天道点江山,短短几招便让山河鼎折服,这样一来山河鼎还能伤他?”
“当然,固然还是需要举万斤之力,但是却不会像你,强跟山河鼎对抗,反噬成重伤。”
“此子为何如此神力我确实看不透,不过一身高深的飘渺天道功法却是高深莫测,一年之约,你胜数几分?”
独孤靖这才认清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实,姬羽的底牌他根本就看不透,一年之约,哪来的必胜直说。
想起之前对叔叔的种种情绪,独孤靖不禁有些愧疚,红着脸低下了头,说:“叔叔,我会努力!”
独孤观澜迎着江风,叹息了口气:“你父亲走的早,你娘带大你不容易,虽然我只是你叔叔,但是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
听着这番话,独孤靖脑海中不禁浮起过往叔侄种种难免触景生情。
“唉!”
一声叹息,独孤观澜说:“若一年之约败给姬羽,不想在尚武阁呆着,便退出尚武阁,随叔叔去坐镇边关,称霸一方,也逍遥快哉,也胜过那一个尚武阁地字阁的天骄之名无数倍。”
“至于那姬羽,天子想要一步将军,到时候我倒要让他养虎为患。”
独孤靖闻言,心神一阵恍惚。
楚江犹如巨斧劈开天门山的群峰,独孤观澜带着几名独孤家的亲信随着浩荡的江水策马远行。
独孤靖看着独孤观澜渐行渐远的背影,直面宽阔的江面,吹着微冷的江风,心中生出些许茫然来。
叔叔这是要将他打下来的偌大家业,将来全部托付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