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事不能让他知道,阿莲娜只好装着糊涂道:“你说得也是,还有哪儿奇怪的吗?”
“还有就是我跟我阿父推测的,这哈叶台本来已经跑了,却被呼邪王抓了回来,这一回来就跟二皇子暗中牵了线,这其中没有一点蹊跷吗,呼邪王表面是说让哈叶台杀安尔厦为音莎夫人报仇,可真要报仇,今早见了安尔厦为何不杀他,那么好的机会,一刀下去,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做?”
阿莲娜这回是真正明白过来了,这卓坦王是怀疑上呼邪王了,不但怀疑呼邪王勾结元汉王朝,也怀疑呼邪王跟安尔厦有一腿,凭良心讲,尹车冉达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假如阿莲娜不是事先知道有哈叶台送密书这一桩事,她绝对赞成卓坦王的这一推测,可现在她知道实情并非如此,就不可能把这顶两方勾结的帽子给呼邪王扣上。
阿莲娜吃着烤羊肉,如雪般纤白细致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点内心波动的情绪,她埋头低眉吃羊肉,直到尹车冉达等不住了问她怎么想的,她才拿口布擦了擦嘴,摆正了面色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我会放在心上,若是呼邪王真有问题,我不会心慈手软,但眼下无凭无据,既然你认为问题出在哈叶台身上,我们不如先等等,看下一步他们会有什么行动,只要找到了证据,一切好办。”
尹车冉达想想也是这个理,就没再说什么,又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节,肚子饿了,羊肉已被阿莲娜一片接一片啃完了,冉达叫来卓桑,再弄五大盘羊肉并马奶酒来,要跟阿莲娜一起吃。
阿莲娜闻言便笑,“你这是打算跟我拼酒拼肉吗,尹车冉达?”
冉达笑道:“累了这些天,总算能消停了些,还不趁这时候多吃多喝点,说不定马上又有一次恶战,就是死了也能当个饱死鬼。”
阿莲娜翘长睫毛下的眼睑微抬,对他无声地笑了笑,端过卓桑拿来的酒壶给他倒上了一杯,几回满饮之后,阿莲娜忽然问起:“你至今未婚,就不后悔万一死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吗?”
冉达抓着羊肉的手微地顿了一下,随即便把肉丢回盘子里,“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感到很意外,以前阿莲娜可是从来不关心他的“婚姻”问题,也是,他是王子,不愁娶不到老婆,关键只在于娶谁罢了,他挑来挑去,没挑上个中意的,即便有看上中意的,也因为这种那种的各色原因,没提上日程就给吹了,所以但凡有人跟他提这个,他不免恼火。
阿莲娜瞅着他笑,笑得没有善意,“我知道之前卓坦王叔吹过你几次,你别不高兴,这次你跟我说,看在我们可能来日无多的份上,我帮你去提,指不定还能睡上一两回,不枉活了这一辈子,是不是冉达?”
冉达狠地皱眉,刮了她一眼,“瞎扯什么淡,把你嘴边上的油抹干净了,吃你的肉。”
阿莲娜“嘿嘿”地哂笑两声,把一双油腻的手蹭到他衣服上,拽了他肩的一角将他拉近来,挨着脸问道:“说说,你喜欢谁?”
“去去,”冉达嫌弃地拍开她的手,“拿走你的油猪蹄子,我喜欢谁跟你什么关系,好好让我吃顿饭不行?”
“说说呗,我们是朋友嘛。”
“没有。”他直截了当地喷回去。
“那我可就随便猜了啊,”不等冉达反对,阿莲娜就扳起手指数起来,“索琉王家的左谷丽思,克弥王家的昆迈妮娜,还是鄂昆王家的赤索朵拉,哪一个,肯定是她们中的哪一个,对不对?”
冉达猛翻白眼,他没想到做起事来这么精干的梅朵公主私底下竟也是如此八卦的女子,和他们自己家那些个颠来倒去挖人隐私的姐妹姨婆们没啥两样,面对这样的梅朵公主,冉达即刻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果然,尹车冉达端了还剩一大半没吃完的羊肉和一大壶奶酒,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