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异样奇怪的感觉从阿莲娜的心底深处升腾起来,还来不及梳理,又听下面沐沁莎说道:“二十多年前,如今的元汉朝皇帝文衍帝还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被本朝先帝派遣出使,出使不利又被我们嫣支王朝扣做了人质,元汉先帝膝下诸多皇子,当时太子已立有多年,根本不在乎这一个被无名无份小宫女生下的皇子,就将他丢弃在嫣支不闻不问整整五年,就是这五年,你姨母音莎与他私通生下了现如今的太子。”
“既然他是音莎所生,又是怎么到元汉被立为太子?”
沐沁莎凄然笑道:“具体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在嫣支被扣留五年后,元汉朝突然派来使节赎他回去,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被赎回去当皇帝的,那个当时陪同文衍帝一起被扣留在嫣支的少年再次出现在王庭的时候,他已经被拜为当朝的大将军,他来是奉皇帝的旨意接音莎入朝的。”
“这么说,姨母音莎当时并没有跟他去元汉皇宫?”
“当时阿莲娜才三岁,音莎既舍不得阿莲娜,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跟随他入宫,百般劝诱之下,音莎还是决定留在嫣支,从那以后,皇帝就再也没有派人来过了。”
“那元汉太子呢,他在哪里?”
沐沁莎端详自己的儿子,像端详陌生人,眼神中甚至透着些许莫明的怨恨,“那时候他已经在元汉朝当太子了,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元汉太子。”
“阿母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沐沁莎冷屑一笑,把目光撇到别处,带着不明的恨意凄凉道:“阿母若早知道,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安尔厦非常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何这般痛恨音莎生下的这个孩子,即使他成了元汉王朝的太子,那也是音莎该操心的事,只要他不拿元汉皇庭来威胁嫣支,放任自流又能怎样?
房顶上的阿莲娜拥有同样的疑惑,这番身世详情通盘听下来,她觉得关键并不在于母亲音莎给元汉皇帝生了个嫣支儿子当太子,而是沐沁莎对这个嫣支人的元汉太子有着难以言说的仇恨。
这个仇恨,似乎又不是来自那个太子本身,问题当是出在身为太子生母的音莎身上。
难道这就是沐沁莎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她母亲各自树党作对的原因吗?
阿莲娜推及至此,不由心惊,沐沁莎想掌权嫣支,莫不是意不在嫣支,而在元汉?!
如今音莎已死,安尔厦命悬一线,她原先的计划被打乱,所以才在这时候对安尔厦和盘托出,让他去……
安尔厦,你快走,……,她另外还有个孽种,你赶紧去元……
想起前夜沐沁莎没有说完的话,阿莲娜猛然意识到沐沁莎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要让安尔厦去元汉王朝找太子!
阿莲娜收回心神,隔着木架缝看见沐沁莎一只手温柔地抚在安尔厦的半侧脸颊上,眼神一如之前的妩媚含情,柔声说道:“安尔厦,阿母想让你去元汉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