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来,先陪我喝一杯,”纳尔喀拿起手边一只酒壶,掂了掂发觉已是空了,颓笑道,“酒没了,来人,哈叶台,拿酒过来!”
“别喝了,”阿莲娜阻止纳尔喀,用茶壶分别给他和自己倒了两杯茶,“喝杯茶解解酒,喝完了就上床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睡醒就没事了。”
纳尔喀看着杯子里静静流淌的茶水,目光清澈了那么一瞬间,把茶杯举起来,“你把它喝了,然后想一想,是选我,还是选他?”
阿莲娜见他醉态百出的模样,并未深想,只以为他是醉话连篇,拗不过他的劲,只得接了杯子过来将茶水一饮而尽,纳尔喀挪了身子靠近她,将额头抵在她的肩头,很无助也很苦涩。
“对不起,阿莲娜,我只想知道会不会连你也一起背叛我。”他说得很轻,轻得阿莲娜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纳尔喀?”
纳尔喀安静片刻,抬起头来,已不见他迷惘的苦涩,平静地说道:“我刚才喝多了,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是真的想娶你,以前大哥在的时候,我不敢想,后来大哥死了,我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我不是我大哥,也替代不了他,我承认,我什么都不如他,他像天上的星星,我像地上的泥土,你是我们嫣支的梅朵,我如何配得上你。”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如同一具失了灵魂的傀儡,望着阿莲娜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去,“牵裙粉”的发作时间大约在半个时辰左右,但是药性却是一点一点挥发出来的,若是对着一个自己意有所属的男人,她即便没有表示,也是可以从眼神表情里露出些许端睨出来的。
可是现在,纳尔喀从阿莲娜冰澈如雪的碧眸中看到的只是清冷无情。
兴许不是无情,但绝不是他要的那种“情”。
纳尔喀已经彻底了然,阿莲娜无情于他,甚至不想利用他单于的身份来巩固自己在嫣支王朝中的权力。
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仿佛在嘲讽他的懦弱无能,一个从前由兄长庇护着挡风遮雨的小世子,如今也不过是自己心爱女子保护伞下任人摆布的傀儡单于,他纳尔喀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对他俯首帖耳。
阿莲娜从纳尔喀变化的眼神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种被压抑已久的掠夺感正自他的气息中释放出来,她也曾如痴如狂地醉过疯过,知道那是一个人喝醉以后自然释放出来的本能,她不怪纳尔喀此时的情绪变化,只是她不能再多逗留片刻。
“你早点睡吧,我有事,先走了。”
阿莲娜尽量不着逃离痕迹平静地站起来,转身时还是被纳尔喀扯住了纤细的手腕,纳尔喀起身站起来,同时手臂用力向后一拉,阿莲娜毫无防备地被他推翻在桌子上,没来得及起身,纳尔喀厚实的胸膛已经压迫下来。
“有事?”纳尔喀如同饥饿的野兽一般紧紧地盯着阿莲娜的脸,“有什么事?”
“纳尔喀,你疯了,快让开,”阿莲娜拿手臂顶住纳尔喀越沉越重的胸膛,“你喝醉了,纳尔喀!”
纳尔喀扳走她抵住自己胸膛的手腕,口齿清楚地说道:“我没喝醉,阿莲娜,我一直都在向你证明我不输玛尔齐,我可以比玛尔齐做得更好,只是我没有他那么好运,他生来是长兄,生来受到父亲喜爱器重,所有的人,包括你,都更敬他爱他,可我呢,谁看到我的努力了,你们都以为我的一切都是依靠他,没有他,我就什么都不会有,就算是今天他已经死了,我成了单于,我也依然是个被人当成棋子的酒囊饭袋,是不是!?”
“纳尔喀!”阿莲娜恼道,“没人把你看成是酒囊饭袋,你先放开我,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