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目光陡然闪过寒芒,原来这才是纳尔喀的真实目的,鄂昆王本是音莎盟王,纳尔喀是要借此除掉鄂昆王以剪除阿莲娜在族中的势力。
他在心里泛出冷笑,看来这些日纳尔喀当一把手习惯了,觉得势力庞大能制服他的阿莲娜有些碍手碍脚了。
唇亡齿寒,只要被他成功剪除鄂昆王,估计他下一个瞄准的对象就会是卓坦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赤索百漠为何会杀了左谷允萨?”二皇子问道。
“今天早上坦布云邬喝下了昨夜那壶茶,当时沐沁莎在她屋里,等到坦布云邬药性发作的时候,沐沁莎心急之下到处去寻人帮忙,属下觉得奇怪的是,坦布云邬吃下那药之后的情况和梅朵公主完全不同,熬了两个时辰没有找到人,坦布云邬竟已是奄奄一息,结果沐沁莎去找左谷允萨,左谷允萨向来风流成性,听说之前对坦布云邬也有些好感,只碍于无意娶她为妻,才一直不能得手,这回沐沁莎去找他,他自然一口应允,但是没想到事没成,中途杀出了赤索百漠,赤索百漠对坦布云邬心仪已久,容不得她被左谷允萨胡乱糟贱,扭打之下,失手把他杀了。”
二皇子听了半天,才算听出了前因后果,原是一桩风流韵事惹出的祸端,不由冷笑,“那坦布云邬现下如何?”
“药性尚未解除,性命堪忧。”
“军医监,”军医监还没走,听到二皇子叫,忙应声听候吩咐,“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问的自然是药的事情。
“小人想这大概,大概不是同一种药。”
“不是同一种药。”二皇子越来越这件事有趣了,阿莲娜的药是纳尔喀喂的,而纳尔喀的药是从沐沁莎那边得来的,而自己从沐沁莎手上拿过来的药却又与纳尔喀的不同,这沐沁莎背着他偷天换日的手段到底是冲着谁去的。
他冷冷一笑,不管冲着谁去的,总是和安尔厦脱不了干系,如今嫣支王庭明面上是由纳尔喀掌管着,但实际上却是他齐亦梵手里的棋子,沐沁莎若是要给安尔厦在这里铺后路,势必要把力量从他的手中转到自己的手里。
原本只是想让她从中挑拨一下使纳尔喀放弃娶她为妻,可如今沐沁莎这是要借以怂恿纳尔喀摆脱他的控制好从中渔翁得利了,这不是玩火自焚是什么?
如果阿莲娜失去了在族中的势力,那么凭借她还有什么用?
当日沐沁莎给纳尔喀的根本不是什么“牵裙粉”,却让纳尔喀误以为阿莲娜服用“牵裙粉”而心甘情愿失身于冉达而不是自己,实际上她给纳尔喀的却是另一种需要借由酒精才能起作用的药粉,所以沐沁莎才能控制阿莲娜不会在纳尔喀面前因药迷了意志。
另一方面,平日里忙得脚不踮地的尹车冉达却在这天突然放下公务弄了个什么焖羊煲请阿莲娜吃,难保是不是之前她们在尹车冉达那边做了什么预备性的工作,又叫尹车冉达突然出现在阿莲娜正在被侵犯的单于王毡内。
这一切做得顺理成章,一旦偷天换日之计使得成功,他齐亦梵在狄胡不但一无所获,反倒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把个安尔厦送进了元汉境内为虎作伥。
直到这一刻,二皇子齐亦梵才算真正明白过来,沐沁莎在与他合作杀死音莎的那一刻起,早就有了自己的算盘,这个算盘不在她的本族嫣支,而在中原元汉。
二皇子不由凌厉而笑,他不相信一个女人的志向野心竟有如此之大,依照前辈子来看,她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挽住安尔厦的单于之位,虽说前世的自己还没能来得及跟她提及关于元汉太子的那个身世之秘,但就她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说明沐沁莎绝不是个为了权力而冷酷无情的人。
只是这辈子这个秘密让她冲昏了头脑,让她辨不清,就凭一个安尔厦,如何就能到元汉皇廷里浑水摸鱼达到拨乱反正的目的?
当然,她以为还有一个长公主,然而可怜的沐沁莎也不想想,是谁让他去找的长公主,是她沐沁莎吗?
要是没有他这个元汉二皇子的提议,她能知道川阳是谁,长公主又是谁?
现在的沐沁莎就像抓着一根被她强硬扯断了线的风筝,想让它重新飞起来,除非自己抱着它从山崖顶上跳下来,即便是跳了下来,她和风筝也只能不断地往下坠落,直到一起粉身碎骨。
“玄鹰,把坦布云邬带过来。”他冥思半晌,忽然出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