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娜忍住身上的痛,狠狠地挣扎被他牢牢握住的手臂,愤怒地朝他吼道:“怎么,你承认了?承认这些都是你做的了?”
齐亦梵觑起眼,如针刺般锐利的眼神深深望进她的眼里,猛然间意识到刚才阿莲娜出现的地方是属于以前卓坦王的地界,而她身后的那间外围布置奢华贵气的毡房主人正是卓坦王子尹车冉达。
是他!
齐亦梵霍然想起之前车尹冉达已对自己心存怀疑并屡次试图联络阿莲娜,向她透露心中的怀疑,若不是他及早提防,就那一次暗中给阿莲娜射箭传书就已经将自己暴露无遗。
他防患于未然,可终究没有料到车尹冉达居然还留有最后一手,未能把所有怀疑亲口向她袒露,却用留书的方式,希望有朝一日能被她看到。
阿莲娜能这么轻易地就找到这封羊皮书,使得齐亦梵对仆丘谷萨的疑心又更重了一分,他不相信,若是仆丘谷萨一点也不知情,阿莲娜绝不可能在伤重而无准备的情况下一回来就找到了这封羊皮书。
但令他疑惑的是,仆丘谷萨是怎么知道的?
“过去的半年,他在哪里?”齐亦梵貌似漫无目的地问了一句。
阿莲娜没能接上他的思维节奏,蹙眉反问:“什么他在哪里?”
齐亦梵重复,“仆丘谷萨,过去半年他在哪里?”
阿莲娜突发一声嘲讽冷笑,“我问你干了什么,你问我仆丘谷萨在哪里干什么,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又关你什么事,你少跟我打岔,就说清楚,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耍我!”
齐亦梵辩解道:“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耍你,我……”
阿莲娜一把推开她,再也忍不住把手里的羊皮书朝他扔过去,几番用力间,伤口越发疼痛,眼泪几乎要从眼中夺眶而出,“这是冉达亲手写的笔书,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从你来到嫣支以后干的每一件事,他联系你前后的行为写下了自己的猜疑,虽然所有的猜疑都只是他的推测,可是一直到读完,我才发现他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更没有凭白冤枉你,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这么紧张!”
齐亦梵不得不承认车尹冉达确实聪明绝顶,他不但对他产生了怀疑,甚至能做到把所有的事件和缘由记录下来以留待别人去考证,他能阻隔尹车冉达跟阿莲娜的接触,却阻止不了他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方法留下证据。
也许他是真的三番两次骗了她耍了她,可是她不会明白自己的骗她耍她,是因为想得到她的信任和倚靠。
然而,他又不能这么向她解释。
他弯腰把羊皮书捡了起来,大致地看了一遍,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说道:“不错,所有的这些都是我预先策划好的,事情完全按照我预想的在发生,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莲娜刚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想就被他自己直接问了出来,她一讶之下竟有些结舌。
齐亦梵见自己的以攻为守起到了不错的作用,忽又撇唇一笑,再接再励地接着说:“如今安尔厦还在元汉京城,你的同母兄长还在元汉宫廷当太子,而你母亲的仇还未得报,请问公主就甘心这么算了吗,不错,我是骗了你,在你身上搞了一些阴谋诡计,但是你扪心自问,我可曾加害过你,我杀的那些人不正是你也想杀的人吗?”
“那卓坦王呢,冉达呢,你为什么要帮纳尔喀杀他们?”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死了?”
阿莲娜尽管不能否认他说的都是事实,可被骗的经历无法让她再度对他产生信任,疑惑地反问:“你是说他们没死?”
“我不知道,”齐亦梵断然否定,“他们死不死似乎与我无关。”
阿莲娜越发疑心,向他迈上一步,紧紧地盯住他问:“真的与你无关吗?”
齐亦梵低头一瞥,看见她身上隐隐渗出来的血渍,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帮你重新包扎伤口,完了以后跟我回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