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还真是归心似箭。
顾云洲叹息着摇了摇头,唇边却掠过一抹轻笑。
白景迁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大块的乌云席卷着狂风呼啸而来,渐渐开始有细小的雨滴密密麻麻地打在窗户上,细细密密的声音如同蚂蚁一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连带着她的心情都开始沉下来,眉目间划过一抹担忧。
房间里又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白景迁知道这是父亲的病致使他呼吸困难。
口服药就在刚才被用完了,她下楼想为他熬中药喝,却只发现罐子里的药渣。
焦躁的她胡乱地从孙靖的房间里搜出了药方,到离她家很近的中药房里买药。
结果没想到抓药的阿姨看了她的药方后一惊,皱起了眉头。
“你这药方不对啊,这两味药不能放在一起的,喝下去反而会加重病情的。”
白景迁仿若五雷轰顶,急切地问道:“可以往你都不是这么抓的吗?”
爸爸的药一直由孙叔负责,而他也提到过药都是孙靖从这间药房里买的。
阿姨摇摇头,奇怪地看着她:“没人来我这里给过我这样的药方,我也从没抓过。”
白景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突然想起爸爸的病一直没有半点好转,无论吃了再多的药都没有用,反而病情一直在加重。
她突然想起她数次撞见白昊和孙靖同行,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模样,她却习惯性地选择了相信孙靖,没有半点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回想起数次孙靖看着她那种莫名的眼神,仿佛裹着汹涌的暗流,她现在才明白,那其中暗含着的冷漠与恶意。
他们原来是一丘之貉。
她居然现在才明白。
白景迁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恶狠狠地掐住,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然后她蓦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爸爸是今天下午五点飞往国外的机票,她最近心不在焉,居然忘了这件事!
她惶恐地看了一眼手机,此时四点三十五分。
白景迁一下子扔了伞,不顾一切地冲进雨中,任由雨水沾湿满脸,在雨中疾跑,丝毫不顾忌被打湿的全身。
她神色痛苦,目露恐惧,却用尽所有力气奔跑着,不敢有半分松懈。
似乎只要晚那么一秒钟,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就会失去。
地里的水洼踩上去很滑,她跌倒了无数次,又爬起来,身上全是泥泞。
明明距离很近,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当她离家门口还有几米远时,她绝望地看见爸爸的那辆专属轿车越驶越远,渐渐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她焦急地掏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长久的嘟嘟声之后那边终于接通。
“爸爸,你先回来,先别去机场!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大叔他……”
白烨却打断了她的话:“景迁,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先暂时搁置。”
“爸爸!你……”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挂断的声音差点让她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