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抵是心碎的目光。
他整个人跟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雨声,一下一下敲在两人心间,撞击那无法言说的心事。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白景迁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嗯,我在外面。”
“没带伞。”
“不用来接我,我马上回去。”
“好,我会小心的。”
白景迁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语气温和,与方才的冷淡截然不同。裴昭不用问都知道和她通话的人是谁。
他蓦然攥紧了手指,脸色发青。
白景迁挂了电话,扫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我走了。”
裴昭低着头,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遮住了涌动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你也早点回去,淋了雨会感冒的。”白景迁说完转身就走。
“白景迁。”他突然喊了一声。
她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有经历过死缠烂打吗?”他的嗓音里带了一点笑意,“做好准备。”
白景迁低声咒骂了一句,快步离开,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雨幕中,裴昭的笑容渐渐敛下。
他骨子里就是个霸道固执的人,哪怕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所以明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他还是不会放弃。这也是他第一次,坚持做没有收获的付出。
他明明是个商人,利害得失都得计算清楚的,可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
一个孤单寂寥的背影在这广阔的天地间缓缓离去,淅淅沥沥的雨声又融化了谁的一声叹息。
韩奕在裴昭的别墅守着,看见裴昭全身湿着进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把他人给吓坏了,立马就上前服侍。
把干毛巾递给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给他泡姜茶,结果裴昭根本就不喝,看都没看一眼,给他气得。
于是裴昭当天晚上就发烧了,三十八点五度。韩奕又赶紧把医生请来,等他的烧退得差不多了,已经凌晨三点了。
韩奕真是为自己的衷心无比感慨。他深刻地觉得,要是自己是个女的,裴昭要不娶自己都是禽兽不如的举动。
裴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比以往少了几分强势,多了几分不为人知的脆弱。他像是卸去了钢铁般坚硬的盔甲,于是孱弱的本身就暴露出来。
韩奕看着,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他的嘴唇又白又干燥,微微张开,有轻微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
韩奕凑近了去听,发现他一直在叫白景迁的名字,还喊什么好难受之类的,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模样。
韩奕瞬间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发烧了都还想着,怎么这么不争气!
女人真是一种祸害!
韩奕觉得,自己今后还是尽点绵薄之力,让裴少和白景迁少见面。再这么下去,裴少会变成什么样那简直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