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若林放下杯子,停顿了一下才说,“是在同意大利队的比赛之后。”
那不就是第一场小组赛后吗?露华惊讶地看着若林,德国王牌施耐德竟然如此重视名不见经传的日本队?难道只因为这支球队中有他曾经的队友?
“所以,我想跟你说说,我对德国球员们的所见、所感,尤其是卡尔,我对他十分熟悉。”若林看着露华正色说,“之前,没走到决赛,说了白说,反而给大家增加压力。现在,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卡尔、德国队,恐怕比你能想象的更不好对付。”
他说的认真严肃,露华也郑重地点点头:“那就从卡尔·施耐德说起吧。”
若林小学尚未毕业时,就远赴德国进行足球深造,结果就是他如愿地成了职业选手,而且不怎么会讲故事,凡事平铺直叙、有一说一。说是要介绍“他熟悉的卡尔”,却只把施耐德的射门方式、百米速度、门前擅长的位置等数据说了一大堆,露华听他说的不在点子上,连忙喊停:“把数据写下来,画下来,你给我讲讲施耐德这个人吧,家庭情况?爱好?经常做的事?这些都是形成他踢球风格的因素。”
若林问露华要了纸笔,按照球员号码顺序开始回忆德国少年队成员们的踢球习惯,包括这些天他默默观察、归纳出的球队配合方式,边写边回忆:“上次说了哪些?卡尔是单亲家庭,他的父亲在离婚前是汉堡俱乐部一线队的三号助理教练——”
“Wait,wait(等等)!他父亲的事情请详细说说?”露华心说不愧是若林,交朋友的起点就是高,忙不迭地问,“施耐德真的没有接受过他父亲的指导?”
若林摇头否认:“卡尔八岁入选汉堡青训,那时他的父亲已经从汉堡俱乐部离职了。原因据说是与当时一线队的更衣室大佬有矛盾——施耐德先生认为那名球员不适合未来的俱乐部,并对主教练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名球员也有自己的势力,在那个赛季总共出场29场比赛,让汉堡队从第十名上升至德甲第三位,还拿了当年的德甲金靴奖。”
“施耐德先生在这个赛季离开了?”露华问,若林点头,她若有所思地说:“那么我猜,这个球员也没在汉堡队待多久。”
“是的,又一个赛季来临,加上德国杯、欧冠、欧联杯多线作战,他的状态急剧下滑,后继无力,各俱乐部都能抓着他的弱点来遏制汉堡。”若林写得很快,语速也很快,“施耐德先生与汉堡俱乐部解约,接替他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就是八岁的卡尔。”
那么,教卡尔·施耐德踢球的人一定是施耐德先生,从家庭环境这个方面看,也算是子承父业。假如施耐德先生仍留在汉堡俱乐部任教,没准卡尔·施耐德也会继续留在这支球队?
露华在犹豫,她的阵容里是否要派个人贴身防守施耐德?能不能防得住?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之前说,施耐德的父母住在两个地方。”
“施耐德先生离开俱乐部后,在汉堡港找了个调度员的工作,很多时候要跟船去检查生产设施、流量什么的,几乎不住在汉堡市。他和母亲——”若林停下笔,挠挠后脑勺,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想起来了,卡尔总是随身带着一条项链。”
“比赛时是不允许佩戴任何饰品的。”露华一心两用,很快回答。
“他不在比赛中戴,但除了比赛,任何时候都不摘。”若林在回忆,肯定地说,“吊坠上面有个足球图案,他说,是他父亲在他七岁生日时送他的,那时他刚刚开始学踢球。”
“球员有个护身符,不是很常见吗?”露华疑惑地问。
或许是体育运动多少都需要些运气成分,日本队的球员们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精神加持道具”。翼无时无刻都带着罗伯特的大黑笔记本,松山把美子送的头带叠在队长袖标之内,日向包里有母亲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御守,岬脖子上也挂着自己做的难看的六边形项链。若林为什么对施耐德的这条项链这么在意?
(第十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