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海尔曼·卡鲁治，我的好朋友，他跟我同一年进入汉堡青训。”两人各自忙着写计划和数据，又过了快一小时，露华才听到身后传来舒展筋骨的声音。若林似乎把自己能归纳出来的德国球员细节都列完了，正在边松快脖子，边逐条核对，边用手捂着打哈欠的嘴说。
“卡鲁治跟卡尔不一样，却是德国队最有威胁的人。”若林突然笑了，盯着露华说：“头号经理，在足球方面，我一直觉得他有点儿像你。”
露华做了个“请赐教”的手势，她不会踢足球，若林指的“相似”大概是战术头脑吧。
若林冲写字桌努努嘴：“别看卡鲁治总是马马虎虎的，其实他精明得很，同个问题，花同样的时间解答，他的脑回路能比别人多三个弯弯绕，有时还会故意给你错误的答案；看着非常正经地在说话，肚子里却在冒坏水，那种……蔫坏蔫坏的感觉，跟你超级像。”
“原来我在你心目里的形象就是这样？”露华板着脸问。
若林哈哈大笑，才笑到一半就被一个哈欠给截断了，他连连摆手，吐字不清地说：“……不是骂人，我是真的很佩服他脑子机灵。看他踢球就知道了，那家伙的脑筋不是盖的，反应又快，总能制造出不可思议的传送给卡尔喂球，他可是汉堡少年队的中场‘工程师’呢。”
手边就有卡鲁治的资料，露华盯着他的个人照看了一会儿，那矮矮胖胖的男孩留着极短的棕黄色头发，连拍证件照都是大笑着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甚至看不清瞳孔的颜色。这是个开朗的人……跟她很像吗？
“要我说，中路宁可不管谢斯塔，也要盯牢这家伙，你无法预测他会从什么地方组织进攻。”若林又打了个大哈欠，拿出手机，翻到一张合影，丢给露华看。照片上的三个人特色鲜明：施耐德棱角分明，正对相机，微微眯着眼睛，自带一股傲慢气场；若林身材最高，半边身子微侧，脸上带着俊朗的笑；站在他们中间，叼了根彩色牙签、勾着他们的脖子，一脸嬉笑的海尔曼·卡鲁治，更像是邻居家憨态可掬的普通男孩。
少年们都笑得灿烂，谁能看出这竟是汉堡俱乐部青训队伍中最厉害的几个人呢？将来甚至有可能齐聚一堂，逐梦世界杯？
“他为什么总是叼着牙签？”最近一次见到德国队中的卡鲁治，他嘴边的牙签漆着红黄黑三色，十分醒目。露华问道。
等了十几秒，没听到若林回答，露华回头去看，发现他以一个奇怪的角度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双目紧闭，竟然已经睡着了。大概是脖子感到非常不舒服的缘故，若林嘴唇微翕，还轻轻地打着酣。
近距离仔细看，若林眼底也有一些阴影，连日来扮演反面角色，不停地激将队中成员，无法上场比赛的压力和今晚突然的熬夜，他早就觉得疲惫不堪了吧。
到底只是个14岁的男生呀。
露华立刻抢拍了一张照片，再偷笑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床上拎起空调被盖在若林身上。她小心地把茶几上的所有纸张并拢，拿到写字台前准备继续加工，喝了一口终于冷透的饮料，静静地对自己说了声“加油”。
（第十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