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予听了却是不开心,心说自己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父母轻松点,哪知道更忙了,眼睛一转就说:“要不买几个下人回来。”
话一出却是得到两张惊吓的脸,杨文秀恼怒地瞪她:“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啦,村里那家买下人的?不兴这个,再说人买来还要管吃住,那不得多少银子。想都别想。”
“......”哎。
陆青予琢磨着,我们家现在应该不缺钱才对啊。奶茶钱,金吾仲的房租,还有金鸿的饭钱,去年卖稻子的钱,野猪肉钱......盖房子又没花多少钱,也不知道这么省干嘛。郁闷不已便不去管了,这些事交给他们大人,自己安心当自己的小屁孩。
家里不用自己操心,陆青予开始操心杨春燕家的事了。被上次那个多管闲事的少爷一搅合,陆彬家的摊子不能再摆,官府那儿直接注销了的。凉茶的配方还拽手里,这生意虽然不是日进斗金,但是对春燕家说却是个不错的生意。
回家后就跟陆彬说了这事,陆彬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你想帮主春燕家里怎么会不同意,凉茶的配方都是闺女捣腾出来的呢。春燕家帮了我们不少,帮助一下他们家是应该的。”
陆青予就拿着写有配方的纸上杨春燕家了。杨春燕家的房子就跟陆青予家以前的一样,土胚房,看上去灰扑扑的十分简陋。
一听到这么好的事要砸在自己头上,杨虎和杨草夫妻俩都不敢相信:“真给我们做?这...你家大人知道吗?”
“当然是爹爹同意的呀,婶婶你们就不要担心啦,我跟春燕是好朋友啊。”无辜的大眼睛仿佛有光在闪。
杨草捂着配方浑身都在抖,然后起身回房里找出三个煮熟的鸡蛋塞她手里:“婶婶家没什么吃的,这两个鸡蛋拿回家,你和小溪小河一人一个。”
“谢谢婶婶。”不收她肯定是不让的,还不如爽快的接了。
杨春燕送陆青予出来,路上哭得眼泪鼻涕糊在一块儿:“青青,谢谢你,我爹我娘说了,以后卖凉茶,家里就能吃上肉了。”
果然不能对小吃货抱太大期望。想让他们一家吃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陆青予是担心春燕的婚事,古代的女人地位太低,卖女儿几乎成了风俗。杨春燕今年已经九岁了,陆莺十二岁就在担心自己的嫁妆。
所以陆青予是想让他们家能好起来,以后也能靠凉茶配方给春燕说个好人家。杨虎叔和杨草婶只有春燕一个孩子,这张配方以后肯定是要给春燕当嫁妆的。
“好了好了,你看你又哭得脏兮兮,脸都不好看了。”
“是哦。”说着就要用袖子抹。
陆青予吓得抓住她的手,手伸进衣兜里,其实是从空间中拿出一块帕子:“用帕子擦,女孩子得注意这些。”
“谢谢青青。”
“咱俩谁跟谁啊。”一副哥们儿好的架势。
破涕为笑,拿着帕子都舍不得擦鼻涕了:“这帕子好软好好看,很贵吧,你快拿回去,给我用太浪费了。”
其实就是空间里随便拿的,还真没仔细看,蚕丝织的帕子,上面还绣了精美的花朵。直接接过帕子给她脸上擦干净了塞她怀里:“给我的人用怎么是浪费,收好。”
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折好放衣服里,脸笑成一朵花:“我一定会收好的。”回去洗干净折好,这么好看的帕子我可舍不得用。
制作凉茶灵泉水并不是必需品,所以陆青予并没有打算给他们灵水。材料大多也是比较常见便宜的,贵的都是陆青予承诺提供原料。以后没了上自己家拿,陆青予都是便宜卖给他们,象征性收几个钱。
杨春燕家得了配方和材料马上就煮凉茶,借陆青予家的水井冰镇,然后借了他们家的牛车上镇子卖凉茶去了。盛凉茶的罐子和碗也都是找陆彬买的,这些东西他们现在留着也没用。
陆青予这边将老宅防得死死的,给春燕家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后没想到,被猪队友给卖了。
这得说到金水镇上的陆谦一家,听说老二将凉茶配方送给别人卖了,心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去找老二将配方买过来。到时候就能把合家酒楼的工作辞了,自己单做。
沈氏来喊人的时候陆彬上镇上送奶茶粉了,陆青予带着陆溪陆河在傅大夫家,杨文秀听沈氏说是急事,就以为是陆王氏的病如何了,赶忙上老宅去。
陆谦夫妇在老宅等着呢:“弟妹,你们不做凉茶生意怎滴不早说呢,我们愿意买配方做啊,你看秋阳考秀才的事花银子,这考秀才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成的,好些个考了好几年,几十年的都有。大哥不求你们帮衬,就说配方,我们是愿意出钱买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日后秋阳中了,也是要帮衬二房的啊。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这做的,哎!”长叹一声,痛心疾首。
“这...前些日子彬子不是听说秋阳落榜,给送去二十两银子了吗?”杨文秀想起这码事,就是陆王氏闹事挨板子之后的事,陆彬听说考秀才花钱,就给大房送了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怎么够啊,弟妹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有多难,娘如今也病了,担子都在大房和三房身上,要打点的人是一个接一个,那儿几两这儿几两,银子不够花的。家里是没辙了,想着弟妹既然要把凉茶的生意让出来,不如就帮帮我们吧?”大伯娘面上愁容惨淡,其状凄惨。
陆春月今日穿的十分朴素,就是普通的棉衣裙,头上也没什么首饰,坐在那儿柔弱无骨甚是可怜:“也怪我,身子不好花了太多药钱。前几日才将首饰卖了补上一些空缺,我是不要紧的,就是担心哥哥念书的钱。”
“可...可...”杨文秀还在纠结,你说这什么事啊,孩子都把生意给春燕家做了,这要是给别人,以后还怎么见春燕她娘。
“噫...!呵黑思五...咳咳。”要说这陆王氏也是个人才,人都这样了还艰难地指着人神情激动,将不说就是要逼死我表现得淋漓尽致。
“奶,别激动,您还病着呢,注意身体。”陆春月担忧不已,身体作势要起来去扶,见杨文秀已经上前扶了,便又坐下,心下松口气。
说实话,陆王氏这些日子吃喝用度都在床上,又正值天气转热,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股怪异的味道,更别提陆王氏所待的床了。嘴巴因为合不拢还挂着一串透明的口水,其味难闻。
陆春月频繁将手帕捂上脸,愣是‘担心’得掉了泪,心疼得陆王氏就要抓着喊心肝儿。
“奶,春月去给您打点水进来,大夫说了这病必须得保持心情舒畅,我打水来给奶收拾收拾屋子。”说着飞快地起身,在陆王氏满意的目光中出去了。
陆王氏恶狠狠地瞪了角落的沈氏一眼,沈氏犹如惊弓之鸟马上出去,她哪里敢让陆春月干活。
“春月是个孝顺孩子。”杨文秀欣慰。
大伯娘叹气:“确实是孝顺的,为了哥哥还把自己的首饰都卖了,这些日子都不敢与朋友出去,怕太素净被人嘲笑。”
“弟妹,凉茶也不一定是只能一家人卖,你看镇上卖馄饨卖包子的不好几家吗,我们两家人做完全可以,谁也不碍着谁。”
就是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杨文秀的疑虑,当下便回家从陆青予房间里翻出写有配方的纸交给陆谦。陆谦一家子拿了配方饭也没留下来吃,急冲冲地赶回镇子,说是只跟东家请了半天的假,必须得赶回去。
杨文秀表示理解,便没留人吃饭。回家时还欣慰既帮了春燕一家,又能给大房救急,还能让娘对她满意。这么几年了,陆王氏还是头次对她露出满意的深情,说不激动是假的。
考虑好一切心情美好的杨文秀哪里想得到生意人的那些腌臜手段,杨虎杨草这对淳朴的夫妻注定生意上要被打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