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兵甲撞击与马蹄之声,在那些人还未到之前陆青予和金吾仲就已经察觉到。
‘啪啪!’大门被拍的直晃荡。
“开门!官兵查封!”
两人递了个眼神,金鸿反应更快,飞快地往陆青予身后躲不让金吾仲靠近自己。哼,坏人,休想再...
陆青予打晕少年交给他金吾仲,金吾仲愤怒地瞪她一眼,小心抱着少爷遁走。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激动,这下少爷醒来后总不能还赖着她了吧。
少爷,看到了吗,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薰儿听到敲门声惊吓不已地从茅房跑出来,看了一圈后还奇怪金侍卫和金少爷怎么不见了。赶忙跑去开门:“是谁...啊!”
一群士兵蛮横地冲进来,不是衙役,而是实打实的身披盔甲的士兵。个个浑身戾气强壮高大。薰儿吓得跑回陆青予身边,大气不敢出。
陆陆续续村民的门都被砸开,一个个士兵挨个通知。一炷香不到几乎全村的人都到了傅大夫家,包括几位族老和里正。大家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大声讨论,挤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这不是傅大夫家吗?到底怎么回事,县老爷不是请傅大夫上京城了吗,搞这么大阵仗是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是不是把人医死了?”
“那会不会连累我们,我不想死啊。”
族长一大把年纪了,主动上前好声好气地询问:“官爷,不知道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士兵瓮声瓮气回:“站回去,一会儿通知!”
陆青予和薰儿也被赶到村民堆里,听着村民的议论陆青予没由得不安。
“都给我安静!”那领头的官兵大吼,顿时鸦雀无声。手一抖,一张盖官印的罪状书便展开来,对村民道,“罪民傅庭,勾结外敌,买卖粮种,现已伏诛。罪民名下所有财产充公,重新出卖!”
一村民不明状况:“谁是傅庭?”
“傻啊,就是傅大夫!”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时哗然。通敌,这个罪名理普通老百姓太远了,有的人甚至都没听过。而傅大夫就恰恰犯了此条罪状。
官兵命手下将罪状书贴到院子外的墙上,接着在门口贴上封条。这院子就是封了,再也不属于傅大夫。
“二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傅大夫怎么可能是犯这种罪大恶极罪状的人呢?”薰儿着急不已。她想找官兵问清楚,却被粗鲁地推倒在地,无论怎么询问都是同样的答案。
勾结外敌,现已伏诛。
陆青予已经懵了。
短短一个星期,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死死盯着骑马远去的官兵,陆青予眸中猩红渐渐退散。
“不可能,师父绝对没有通敌。”陆青予等人全部走后才去找金吾仲,如果有人可以查明真相,那就是金吾仲,“薰儿,先回家,一会儿我再回去。”
“二姑娘...”
“走!”
直接跃进院子,没一会儿金吾仲和金鸿重新出现。
陆青予很冷静,非常冷静:“能不能帮我查查师父到底怎么死的?”
神情复杂地将金鸿扛回房间,转身发现陆青予也跟了进来。回答:“我以为事已至此你已经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
‘轰!’
陆青予的脑子一下子炸了。
那个盒子!
“师父早就知道,他走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所以!...”陆青予胸口梗着一口气,“为什么不告诉,要是告诉我谁也带不走他!”区区凡人罢了,有能力保住他,突然想到了某个可能,“是因为,稻子吗?”
此时无声胜有声。
陆青予呆在那儿,已经丢了魂儿。
金吾仲既同情又嘲讽:“亩产千斤,光是这四个字就能让一个人名垂青史,加官进爵,收获民心。所以,明白了吗?你护不住,但必须要一个人出来扛。扛的人是谁,不是你选的么。”
“对...我...我选的,”扯了扯嘴角,一滴泪溢进嘴里,苦涩不堪,“是谁?”是谁害死的师父。
抿着唇为金鸿盖上被子:“好好保护自己这条命,就算为了傅大夫。”
“金吾仲!”陆青予抹了把泪定定看着他,“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就算仇人是皇帝,我也敢杀。明白么?”
“你疯了!有人为你丢了命还大言不惭!”
“大言不惭?呵呵,”陆青予笑了,或许真的疯了,真的绝望,真的愤怒,“凡人,皆蝼蚁。”
我不聪明,也不够强大,但是不脆弱,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我呀,师父。
我可以为了你们做那恶鬼。
烈日灼烧,陆青予就站在阳光下,看着收走全村稻子和土豆红薯的官兵离开陆杨村。
对不起,
对不起。
“妹妹,你怎么样?”陆行之突然站在她面前,满是担忧。
“哥...”眼泪跟断了闸的洪水般涌出,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哥!师父没有通敌叛国,药水是我的,都是我的!”
心疼得拍拍妹妹纤细的肩膀:“哥会帮你,无论你要做什么,哥都会帮你。”
傻白甜惯会用无辜的脸让别人为之送命,纯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世人皆苦,一尘不染终会孤立无援。
可陆青予也曾从泥泞中爬出,污浊不堪。
傻白甜缺的,从来都是一个真相。